很快,聽見那小娘子氣定神閑的聲音,“元五爺,初次見面,你就這樣招待我和朱掌柜?”
這一番話,不僅讓對方沉默,就連朱旺……都呼吸一窒。
屋內一片死寂。
隨后才聽到先前說話那男子惡狠狠道:“什么元五爺,你這婆娘休得詐我!快將瑞果漿的配方寫出來!”
溫婉冷冷一笑,“既然想要我的方子,索性大方露出臉來,你我敞亮的談。都說元五爺或許是下一任元家家主,不過在我看來,元五爺卻遠遠比不上元六郎。至少元六郎這份膽量……就比元五爺強。”
半晌,總算聽到元五郎含笑的聲音,“溫小娘子不必激我。”
一揮手,溫婉眼前的麻布被人扯開,眼前一片光明。
背后的繩子也被短刀割開。
溫婉這才看清元五郎的長相。出乎意料,元五郎瞧著…很溫潤很斯文,和元六郎那張揚陰柔的長相不同,元啟皮膚偏白,眼睛細長,雙目炯炯有神,讓人一看便生出親近之感。
元五郎坐在上首位置,仆人捧上熱茶,元啟才招呼溫婉坐下。
倒是遺落了角落里的朱旺。
朱旺眼睛被蒙著,雙手被反剪捆住,只能靠耳朵湊這場熱鬧。
元五郎替溫婉斟上一杯熱茶,語氣親近得猶如多年未見的老友,“溫小娘子早已知道背后之人是我?”
“隱隱約約猜到一些。只不過沒有證據。”
“溫小娘子當真聰慧過人。”
溫婉冷笑,“馬師傅呢?”
“馬昌順?”元啟微微揚眉,唇角含笑,“你家這位大師傅是個犟脾氣的,到我這里兩三個月,愣是一言不發,無論我是威逼還是利誘,都無法叫你這位大師傅吐露半句。我一直以為,瑞果漿的方子只有他和溫老爺子知曉。”
朱旺聽到這里也明白了。
原來昨晚溫婉故意大張旗鼓的賣方子,就是為了釣出元五郎這條大魚!
高手過招,招招致命。
他朱旺啥時候才能有這翻云覆雨的本事啊?
“我也以為…兩家已經握手言和。不曾想元五郎依然對我溫家酒坊戀戀不忘勢在必得。你就不怕我將這事告訴給師兄或者義父?”
“那就要看看溫掌柜是否在乎你父親的性命。”元啟將茶杯輕輕往桌上一放,隨后抬眼,細長的眼睛里滿是壓迫,“其實我也想知道,若我表弟知道你就是殺害元敬的兇手,他會如何待你?是像我一樣為兄弟報仇,還是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溫婉臉色微變,雙眸驀地從杯影中抬起來。
她是何處露的馬腳?
不可能。
若元啟知道元敬的死因,就該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
她手指微微卷曲,隨后放開,冷笑一聲,“元五郎覺得是我殺了元敬?”
元五郎笑瞇瞇道:“事實如何,溫掌柜不必狡辯,你我心知肚明。”
溫婉抿唇,素手一撥茶杯,“五爺不必誆我。我溫婉向來敢作敢當,我做過的事情…我自會認。沒做過的事情…就算是刀斧加身…我也不會承認。”
這回,元五郎沉默了。
他看著對面面無表情的溫婉,忽然覺得有些看不清眼前這女子。
若殺害元敬的兇手不是她,為何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說那段時間溫婉恰好受傷閉門不出?不是心虛是什么?
不過事到如今,無論殺害元敬的兇手是誰…都只能是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