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瞇著眼睛笑,“我竟不知,這侯府竟然還有我去不得的地方。你這丫鬟十分盡責,趕明兒就讓她貼身服侍你。”
魏崢眉眼一沉,從溫婉三言兩語之間就清楚了來龍去脈,不等那丫鬟下跪求情,魏崢就已經淡淡開口:“來人!將這奴才拖下去,鞭笞二十,再逐出府去。行刑時讓所有人都去前院親眼看著,這就是對侯府夫人不敬的下場!”
那丫鬟臉色大變,作勢就要來抓溫婉的衣角求情。
溫婉蠕蠕唇,還沒說話,那丫鬟便被趙恒一把抓起,另兩三個婆子一左一右押著她往外。
那丫鬟的求饒聲和哭喊聲漸行漸遠,不知怎的,溫婉心里一股邪氣,竟轉身就走。
魏崢推著輪椅便要追。
溫婉欺負他輪椅走不快,故意往臺階上去,果然那車轱轆聲戛然而止,一回頭就看見魏崢看著臺階,猶如束手無策的稚子。
見溫婉肯回頭看他一眼,魏崢便道:“你故意欺負我走不快,溫婉,你好狠心。”
溫婉不上當,“你少用苦肉計。”
她可太了解黑心手辦了!
她要走,但知道魏崢跨不過這臺階,終究沒忍心,她轉身過來,抓住扶手推著他的輪椅往上,魏崢便趁勢來抓她的手。
溫婉又一下甩開。
“我不知你因何生氣。你不說出來,我理解不了,便沒辦法為你出氣。”
溫婉不做聲,只是推著他進屋,又拿帕子擦他的濕發。動作有點重,無意勾住魏崢一縷頭發,魏崢也默默忍著不做聲。
等溫婉發泄完了,魏崢才捏捏她的手,男人語氣討好:“娘子,我一定是哪里做錯才讓你不開心,你盡管打我出氣便是。”
“打你?”溫婉看一眼他硬挺的胸膛,“我還嫌手疼呢!”
“你在生那個丫鬟的氣?”魏崢捉住她的手腕,試探著問,“但一個丫鬟不至于讓你如此生氣。”
魏崢自負算無遺策,可他的娘子…實在是…難以捉摸。
“我氣我自己!”
比起憤怒,更多是傷心。
“我聰明、我能干、我自強,可我進你的房門還需要你的丫鬟放行。我在侯府看似權勢滔天,可這些權勢是你的,不是我的。權勢這東西,我自己能爭能搶,為何如今要靠別人施舍給我?”
魏崢一下愣住。
“從前你在平縣做贅婿時,你仰仗我的權勢而活。可你我身份對換,我卻不能心平氣和對待此事。”
“然后我又發現自己的虛偽。”
“魏崢…”溫婉指著自己的心,眼神難得一見迷茫之色,“我不想依附別人而生,我不想變成魏氏,我不想丟失自己的姓名。”
“可是我無力改變,你也不該承受我這些莫名其妙的怒火,所以…我很迷茫。”
魏崢那雙幽黑的眼睛盯著她。
半晌,他微微一笑,“你就為這件事生悶氣?我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