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如今程氏的心只在瑾娘之上,未等蘇螢張口,她便進了屋去。
蘇螢與姨母在門前尚未離去,便聽到堂屋里程氏的聲音傳出:“瑾娘,看看姨母給你帶的什么?”
“這是我托人求來的當歸膏方,專治面上瘢痕。上回的珍珠膏效用不佳,只怕你未按姨母說的去做。今日起,姨母日日親來督看,保你不出一月,疤痕盡消!”
容氏輕笑搖頭,雖說嫂子平日太過心窄,對衡哥兒確是挑不出一絲錯處。連日來,她冷眼旁觀,只覺這瑾娘確有挾恩圖報之意,可是她作為二嬸,只能看著程氏與瑾娘姨甥倆在婆母跟前你來我往,今日東風壓倒西風,明日西風再反壓東風。
一屋子算計心思,全為一個衡哥兒。
容氏輕嘆口氣,不由望向身旁的外甥女。
還好,她的螢兒,并未落入這場角力之中。
話說杜衡那一邊,那只他慣用的湖筆已被握得有了溫熱之意,可那張鋪在書案已久的宣紙卻仍舊如新。
“這么說,表小姐已經數日未去藏書閣了?”
他只字未寫,一心只等清泉回返。
清泉不敢看公子的眼睛,只點頭道:“桃溪是這么說的,這是您讓我找的書冊,小姐就放在書案的一角。”
杜衡接過那本曾與蘇螢筆談的冊子,指尖拂過那并未書寫冊名的空白卷首,思緒萬千。
那日,母親一番示意,他終是明白螢兒的用意。他并非遲鈍之人,只是素來不曾將心神放于宅中瑣事。如今卻也不得不看得明白。
祖母雖未明言什么,可自他未再日日陪同大夫替瑾娘診治之后,正院便常有催請之意。
每當這時,清泉便成了往返正院與西院的傳聲筒。杜衡以溫習功課為由,從不親身前往,卻也未曾怠慢任何事,凡是關于瑾娘傷情的一切所需,皆安排得妥妥帖帖。
因此,他自然也不能隨意去往藏書閣,便每日派清泉以借還書籍為名探尋一二。
初時,他自覺只要尋得時機,好好與螢兒說上一說,自可解開她心中所結。怎料連日下來,清泉帶回的總是一句“表小姐今日未去”。久而久之,他便無心在備考之上,就連昔日同窗相邀的帖子上門,他也只是回帖婉拒。
他素來以“欲速則不達”自勉,一直壓抑著心念,勸自己耐住性子。可終究是凡心難控,幾番不得見,終是坐不住了。
于是他叫清泉從藏書閣將那冊筆談帶回,打算讓桃溪以送書之名,送入偏院,好讓螢兒知曉他意。
他翻開冊子,螢兒的字跡依舊牽動他心,沉思片刻,終是定下心來提筆,就在此時,忽聽門房來報:“席公子親自驅車前來相邀,人已在府外等著了!”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