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站在藏書閣的石階望著院門,不知過了多久,便見清泉領著蘇螢前來,身后還有桃溪。
清泉自是自覺掩上了院門,桃溪也是朝著杜衡一福,便要往耳房去,只是才邁步,又想起什么,便掏出大荷包,問蘇螢如何處置。
杜衡見了,好奇道:“這是何物?瞧著袋子不像袋子,荷包不像荷包。”
蘇螢一聽,面上緋紅一片,卻不答杜衡,只對桃溪耳語了幾句,才走上石階。
她經過杜衡身旁時,也沒理睬他,只徑直入了書閣內。
杜衡倒是失笑,看著她嬌俏的背影,道:“倒是我說錯話了。”隨即幾步追上,輕輕執住她的手。
只見蘇螢雙頰粉粉,如初綻的荷花,引得杜衡心中怦怦直跳,像那飛舞的蜻蜓想要停在粉荷的花蕊之上,一時情動,便吻了上去。
因方才杜衡在石階上久候,唇上帶著幾分涼意,觸上蘇螢帶著熱意的雙頰,竟令她一陣酥麻。她咬著唇,將他推開,偏過頭不去看他,問道:“你讓清泉尋我來,就是為了這般?”
此話說完,蘇螢都羞臊得不行,于是轉身,卻見書案上放了好些寫滿字的紙張。
她近前一看,才知是抄錄的邸報。
忽覺肩上一暖,杜衡的手撫上她肩頭,溫聲說道:“你看看邸報所提,再對比對比之前在輿圖上圈的官道同村落,可有何發現?”
蘇螢一聽,便顧不得羞澀,落座之后,認真查閱。
杜衡則如往常,坐于一旁的杌凳之上,安靜地等候蘇螢。
良久,蘇螢低聲道:“此次疫情,果真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杜衡聽后,只覺得“心有靈犀一點通”這句話說的便是他與螢兒,他嘴角一彎,挑出那時日最早的手抄報,點道:“邸報上只一句輕描淡寫,說此紅斑瘟由邊外傳入,確不曾提及此瘟疫發現時日。”
隨后,他又指著輿圖,道:“這穆爾村,是邸報所說瘟疫爆發的首座村落。”
說著便開始用手丈量邊境與穆爾村之距離。
不待他答,蘇螢便接上了他的話,道:“穆爾村同邊關處還隔著兩三座小村,若此瘟疫的源頭確是邊外不假,那么穆爾村絕不是此瘟疫爆發的第一座村落!”
杜衡點頭,道:“所以,裴家不僅延誤軍報,更是刻意瞞報。直至紙包不住火,又發現陸家進京密告,這才不得不將穆爾村上報,否則罪責更大。”
這幾日,杜衡與蘇螢已隱隱覺出,北地的疫情恐怕比坊間傳聞更為失控。方才兩人的發現,更令蘇螢心頭一震。
看來,實情比他們先前所料的,還要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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