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的面上再怎么無波無瀾,可她將那書信揉成一團,緊捏于掌心的動作還是出賣了她的怒意。
她知道她攔不住,只要晚答應一日,螢兒就晚回樂清一日,屆時錯過了生辰,延誤了及笄禮。蘇家只會將所有罪責推到杜家、容家的身上。蘇潤那句話說得沒錯,不知情的只會笑話,笑話螢兒連個及笄禮都能錯過。
蘇螢將姨母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她知道哪怕姨母再不愿放手,蘇家都占著理。她覺得老天似乎特別愛同她開玩笑,好似每次有什么歡喜之事發生之時,總能有什么將她從云端拽入塵土之中。
她不相信蘇家將她喚回去僅僅是為了那及笄之禮,既然如此看重,為何又允她上京?他們完全可以告知外祖,讓她在外祖書院住上一段時日,待笄禮結束后再投奔姨母。
難道,他們還是對她的親事不死心?
正當蘇螢要開口之際,容氏卻先問道:“既然你家老爺已算好了日子,我且問你,你打算幾時帶小姐回去?”
蘇螢不可置信地看著姨母,不知姨母為何這般問話。
然而容氏卻沒有看她,仍是神情肅然,直盯著蘇潤,一股威壓之下,蘇潤不敢不答。
“老爺為免小姐勞頓,此次定的是官便船,如今便泊在運河碼頭,隨時等候小姐出發。”
所謂官造便船,是仿制官船而造的客船,與普通客船,尤其是蘇螢上京乘的船相比,更為寬穩、承載更大。順風順水之下,行得更快。這等船只,往往唯有達官顯貴、富商巨賈才會乘用。這一回,蘇建榮倒也算下了血本。至少在外人眼中,他為親生女兒所籌備的一切,確是無可挑剔。
容氏又問:“除了你,還帶了什么人?”
蘇潤答:“還有兩名小廝,一仆婦,一丫鬟。”
似乎擔心容氏從他的話中挑毛病,蘇潤又道:“船上還有船夫若干,補給充實,倉房也足夠,一切都安置妥當,夫人無須擔憂。”
本以為姨母會從中挑些毛病,阻了蘇潤,沒曾想,姨母卻點頭道:“既然如此,我會派人加緊準備,快則明日,晚則后日啟程。”
一句話,驚得蘇螢只覺耳中嗡嗡作響,不禁望向姨母。
蘇潤卻是大喜過望,心中暗忖:竟沒說幾句話,便哄得這位杜夫人點了頭,看來并沒有夫人口中那般難以說服。他忙拱手笑道:“老奴多謝夫人通情達理,如此便不再叨擾。”
臨走之際,似還擔心容氏反悔,復又補上一句:“老奴暫歇在碼頭旁的云來客棧,待兩日后,定準時親迎小姐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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