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只是想瞧一眼數月不見的蘇家大小姐,看看是否出落得愈發水靈。誰知這一瞧,卻瞧見了陪她而來的容氏。
容氏儀態端方,神情清洌,不怒自威,一言一句鏗鏘逼人,竟壓得平日作威作福的林氏毫無招架之力。
魏亮一見她,眼便直了,哪里還顧得上林氏和容氏在說什么,只覺這般人物,比蘇螢更添幾分韻致。他本就藏在屏風之后窺視,眼見容氏步步逼近,竟也不覺起身,貼近屏風,貪婪地細細打量。
未曾想林氏卻猝然撞上屏風,正當他瞇眼細看的當口,屏風哐啷倒地,他便這樣雙眼發直、神色猥褻地現了身。
既然藏不住,索性便上前,也好借此同容氏近一近身。只見他揚眉一笑,嘴角輕勾,作出戲文里風流才子的模樣,雙手一揖,道:“在下魏亮,見過杜夫人。”
這般油腔滑調、做作瀟灑的姿態,令容氏眉頭微蹙,不禁退后一步,顯然并不愿與他多言。
誰知那魏亮卻不慌不忙,再次跟上前,眼角眉梢帶著幾分招惹之意,語氣親昵:“杜夫人,我雖未曾得見您尊顏,可姐夫卻常常在我面前提起,說咱們大小姐在京城有個疼愛她有加的姨母。”
“許是杜夫人在京久居,對以往之事記差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家表姐,雖不及杜夫人出身書香門第,卻也是良籍出身,若是不然,表姐的雙生子豈不沒了名分?”
見這自稱林氏表弟之人,高明地將雙生子拉出來抵擋,容氏輕笑一聲,正要駁斥,誰知蘇建榮在此時姍姍來遲。
“若蘭!”仿佛是以身份壓人,又仿佛是故作親昵,蘇建榮在見到容氏后,竟喊出了她的閨名,好像她還是當年那個跟在她長姊身后的小跟班,而蘇建榮自己也好似當年故作正經的他一般,曾經那一樁樁不堪似從未發生。
“方才聽蘇潤說是你送螢兒回來的,我還不信,沒曾想,真的是你!”
見容氏不發一言,蘇建榮倒也不甚在意,只道:“如今該尊稱你一聲杜夫人了,怪我一時高興,還把你當成當年的小姑娘呢!”
“我方才似乎聽到你們在說螢兒的及笄禮?”
此時,因魏亮現身,蘇螢早已站起,陪在姨母身側。見蘇建榮望了她一眼,她便機靈地福了一禮,喚了聲“父親”,不欲叫人挑出半點不是,牽連姨母。
林氏見狀,也忙上前一步,語帶哽咽:“杜夫人質疑我的出身,說我來路不明,并非老爺明媒正娶,當不得大小姐的主禮人。”
不想,蘇建榮卻并未偏袒,反而笑著對容氏道:“既然你回來了,自然由你這做姨母的,為螢兒主禮,名正言順。”
至于林氏,他則輕描淡寫道:“梅芬出身良家,有良籍文書為證。若是你不信,我這就叫人取來,你一看便知。”
本以為一句話,便可將場面壓住,畢竟哪有人真會去細查當家主母的良籍出身。誰知容氏卻并未順水推舟,反倒神色坦然地應道:“如此甚好。親眼過目,總勝過道聽途說。”
她語氣平和,目光卻不動聲色地掠過林氏與蘇建榮,繼而輕輕一笑:“將來若還有人心存疑慮,我也好為蘇夫人正名,省得讓旁人說三道四,誤了蘇府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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