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還以為自己終于掌握了拉斯特的套路和話術,兩人將會繼續在套娃和疊盒子的賽道上你追我趕,你往上套一個娃,我往上疊一個盒子。
卻沒想到,拉斯特此前之所以會主動退讓,便是為了在此刻直接憋了個大招。
這就好像兩個人爭論誰的戰力更高,原本還停留在誰的破壞力更強的層面上,你爆一條街、我爆一個城、他爆一個國……
但是說到一半,忽然就有人說祂的強大已經無法用人類的詞語去描述,不可知不可描述,所以我們現在怎么爭論都是錯誤的,怎么猜想都是荒謬的。
這還怎么聊?
這壓根就沒法聊了啊!
對方徹底殺死了比賽。
而且最關鍵的是,聽著拉斯特對吾主的闡述。
邪教首領自己都感覺自己的三觀,像是被對方給完全地洗刷了一遍。
自己過往對主的認知,居然是如此的膚淺,居然妄圖用人類的語言和文字,去描述一位超越了一切概念與因果的偉大存在。
與拉斯特所描述的那位主相比,自己過往所信仰的那位神明——似乎一下子就變得低檔次了起來,完全配不上對方所描述的那超越一切的偉大位格,并不符合對于真正主的定義。
一時之間,就連邪教首領自己都不由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他在思考一種可能性——
有沒有可能,對方確實便是那位真正主的眷者……而自己方才是一個被卑劣的偽神所蠱惑,正在招搖撞騙的騙子?
不過邪教首領畢竟與污染物接觸的時間最久,精神所遭受的腐化也最深,并不會那么輕易地動搖自己對邪神的信仰。
因此,剛才那般自我懷疑只是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沒。
邪教首領看了看面前一臉悲憫神色的拉斯特,又看了看對方身后虎視眈眈的背叛教徒,以及自己身旁那些隨著拉斯特的言語,同樣流露出動搖神情的死忠們,面色凝重。
他知道這場神學的辯論自己已經輸了,輸得一塌糊涂,再也沒有一絲翻盤的可能性。
再讓對方這樣蠱惑下去的話,那恐怕要不了多久,自己身旁這些原本堅定不移的死忠分子恐怕都會心生動搖,轉投對方的懷抱。
不過,自己還有最后一個自證身份的機會。
“你先前說,我是一個竊取了主的圣物,并打著主的名號招搖撞騙的騙子,對吧?”
邪教首領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拉斯特:“也就是說,我的眷者身份或許是假的,但是主的圣物卻是真的,對吧?”
“當然。”
拉斯特坦然地點了點頭。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邪教首領的神色狠厲。
他徑直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盒子,并一把將那個盒子打開。
木盒之中,是一具黑鐵的雕塑。
這是邪神的污染物,也亦是深藍港鐵十字瘟疫的罪魁禍首。
【我去,居然真的把這玩意給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