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一幅畫最多兩百文,那一副字也算你兩百文,再多絕對沒人買,我家老爺也是愛書畫之人,老許頭的畫已經有很多,看你這畫新鮮,所以才便宜你,下次,最多只給你一百五十文。”那下人一臉便宜你的模樣。
林微嘆氣,想著今天若不把錢拿回去,估摸就得和衛淵一樣涼水啃餿饅頭了,所以一咬牙,道:“兩百文就兩百文。”
兩幅畫一幅字出手,六百文揣進兜里,林微松了口氣,這六百文錢也能支撐一陣子了。
那人拿著畫揚長而去,林微將草席一卷,在旁邊老許頭那一臉怨氣之下離開。得了這些錢,林微打算去買一斗米,一斤魚干回去讓鈴鐺好好做一頓打打牙祭,剩下的錢也夠用到下月初了。
卻說那買了畫的下人,此刻走到臨縣以北一處大宅,邁步而入,門口一個小廝見到,立刻討好一般迎了上來:“常管家,您又去給老爺買畫去了?”
那人道:“可不是,老爺他最近喜愛上了丹青書畫,隔幾日就要買幾幅臨摹鑒賞,如此風雅之事,咱們這些當下人的可不懂,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得趕緊給老爺送去,省的挨罵。”
說完,捧著畫進了后院,在一個大屋前輕叩門板,聽到里面有人喊了一聲進,他才弓著腰,推門而入。
“老爺,字畫買回來了。”常姓管家恭敬的說道,屋子里,有一個模樣威嚴的老者正在提筆繪山水,老者雖已年邁,但卻是人高馬大,腰桿挺直,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勢,老者旁邊,站著一個身著黃衫的少女,嘴角含笑,見到常管家進屋,卻是坐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將畫放一旁便可。
那管家急忙輕手輕腳,不敢打擾自家老爺,將兩幅畫一幅字輕輕放在桌上便轉身退出去。
那老者握筆穩如泰山,目不轉睛,直到將一副山水畫作完成才收筆,旁邊黃衫少女將一杯茶奉上,笑道:“爺爺,您這畫技比前幾日可是要長進很多,上月郡守文大人說過爺爺您領兵打仗乃當世一絕,擺弄文墨就略遜一籌,說您舞刀弄劍大半輩子,現在要擺弄筆墨紙硯,這又是何苦,還和您打賭,說您畫不出佳作,寫不出佳詞。而爺爺您答武定江山,文教天下,誰說武夫不能擺弄文墨,便和他賭,一月期限畫出一副佳作,寫出一幅好字,若不然,便將配劍輸給他,反之,文大人輸您一匹棗皮駿馬,而一月期限已過半,爺爺您畫技已然有所火候,不比那賣畫的許老頭差,而接下來,字就要好好練練了。”
聽到孫女夸獎,老者哈哈一笑:“還不是雙兒你教的好,你書畫雙絕,冠絕元洲,爺爺能有你這么一個好老師,焉能贏不了那文老頭,哈哈,只是可惜,你書畫意境太高,我臨摹都學不來,只能讓人去買那姓許的書畫來臨摹練習。”
“那許老頭的書畫雖然一般,但也有可圈可點之處,初學臨摹最忌好高騖遠,爺爺,你若是贏了文郡守,也得謝謝那許老頭呢。”黃衫少女嘻嘻一笑,雖不到二八年華,但也已是千嬌百媚。
說完,少女將桌上兩幅畫一幅字取來,遞給老者。
老者展開其中一幅畫擺于案上,正打算繼續臨摹,卻聽到身旁曲無雙一聲輕咦。
這老者并非一般人,乃是廣陽郡武將軍曲正乾,在吳國官拜五品武將,不過去年已解甲歸田告老還鄉。那黃衫少女是他孫女曲無雙,自幼聰明絕頂,得名師指點,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眼光自然是極高。聽到孫女的聲音,曲正乾奇道:“雙兒,怎么了?是不是今天買的畫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