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共犯的她,百分之百也是要進去的。
即便不離不棄,出獄后還在一起,又有什么用?
別說生兒育女,兩人能掙錢糊口都算不錯了。
一想到這些。
蔡成功再也支撐不住。
松開碗筷,趴桌上無聲啜泣。
最近這段時間,威逼利誘收黑錢,買奔馳、吃大餐、玩美女……
之前過得有多么瀟灑風光,現在哭得就有多么傷心絕望。
相比之下。
鐘正國則是另一番模樣。
他不急不慢,鎮定自若的夾菜吃飯。
胃口似乎比平時還要好。
吃完一碗后,又盛了一碗。
感覺最近這一個月,這一頓吃的最香最美味。
這家餐廳廚師的水平,和自己女婿侯亮平一樣高超。
第二碗飯吃完后,鐘正國還起身拿湯勺,盛了一碗湯。
坐下來后,不急不慢的吹了吹氣,淺酌了一口。
放下碗,拿起煙盒。
捻出一支叼在嘴上,自顧自的點著抽上。
呼~
長吁了一口煙氣。
鐘正國身子往后一靠。
接著雙手交疊抱于胸前,手夾香煙,默默看著盧盛燁。
其實很早以前,他就預感不妙。
派外匯監管局的龐建去京州。
沒有查到惠龍集團的資金來源,卻被抓了嫖,還招供了不少……
當盧盛燁派自己帶隊來臨江,搞教育整頓整頓工作,預感就更加強烈。
因為遠離了燕京,對范建的案子,就徹底無法掌控。
而來到了臨江后,在蔡成功的軟磨硬泡下,答應勾結合作。
近段時間的瘋狂撈錢,其實一直都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覺得升不上去,還很有可能會被牽連。
既然如此,那還不趕緊趁著手里有權,多撈點錢。
只不過……
他沒想到,如此之快就東窗事發。
教育整頓還沒結束,錢還沒撈夠,還有不少老板愿意砸錢,自己就已經栽了。
而且還栽得這么徹底,這么毫無體面和尊嚴。
被張勁崇和盧盛燁,堵在了包廂里。
別說逃了。
連打個電話,給女兒女婿通風報信都來不及。
那么……
如此突然的潰敗,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是自己和蔡成功吃相太難看,要的太多?
還是命中注定,就不能發不義之財?
思來想去。
覺得出問題的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只是自己干了很多年的政法工作。
結果到頭來,卻被人用最簡單的‘釣魚執法’套路給干掉。
這不是陰溝里翻船嗎?
抬手深吸了一口香煙。
鐘正國微微瞇眼。
唇角帶著一抹笑意的看著盧盛燁。
曾經的他,哪敢這么直視自己的頂頭上司?
但是現在……
知道自己完蛋了,反而沒有了低人一等的下屬感。
“如果我說,這一切都和我女兒女婿無關,你信嗎?”
盧盛燁反問道:“你覺得我會信嗎?”
鐘正國笑了。
又吸了一口煙。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沙瑞金是個好同志。”
“我讓他全力偵破蘇金義的案子,其他事情他沒有參與,對我的事更是毫不知情!”
鐘正國知道。
要想落個相對體面的下場,就必須死保葛老看好的沙瑞金。
“沙瑞金到底是不是好同志,我會調查清楚,就不用你操心了!”
說著,盧盛燁目光向下,瞥向了鐘正國的那碗湯。
“湯已經不燙嘴,可以喝了。”
“好,謝謝!”
鐘正國端起碗,大口大口喝完湯。
然后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將手里的煙,狠狠嘬了一口。
最后昂首起身,將煙頭扔進碗里,步履從容的抬步離開。
而蔡成功則不一樣。
鐘正國三人,前腳剛走出包廂。
接著便沖進來兩個精壯的黑西裝。
迅速將他雙手反銬,像拎小雞似的拖出包廂。
在眾目睽睽之下,路過熱鬧的商場,最后被塞進警車帶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