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
大祭司沃倫韋爾處理完教皇的遺體安置工作,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教堂。
窗外的雨變小了,從檐角墜落的水滴間隔越來越長,仿佛隨時都會停歇,只有風還呼嘯著,吹打教堂里的椴樹,葉片簌簌作響的聲音像是老舊的壞磁片。
天空還是陰沉沉的,烏云密布團聚著不肯散去,像是一口沉重的鐘壓在城市上空,而這股壓抑蔓延到了整座教堂,平時人來人往的禮拜堂空空蕩蕩,廊道內只有寒風凜冽,即便偶爾能看見幾名時鐘塔的教徒,不是在低頭互相安慰就是抱著書本沉默地走遠。
沃倫韋爾與一名年輕教徒擦肩而過時,清楚地看見了對方哭紅的眼角和咬緊的嘴唇,他似乎完全沉浸在教皇之死的悲痛中,連向迎面走來的大祭司問號的習慣都拋之腦后。
德高望重的教皇身死,不管是對于老教徒還是新教徒,都是巨大的打擊。
沃倫韋爾望著那名年輕教徒遠去,原地沉默片刻,轉頭朝大禮拜堂深處走去。
五分鐘后。
寬敞卻寂靜的大禮拜堂內,沃倫韋爾看著造型煥然一新的方九等人,向來嚴肅板正的面部表情抽動了兩下。
此時的方九穿著一件盡顯紳士風格的高領襯衫,外面撐起一件厚重的、幾乎快要拖到地上的披肩風衣,頭戴一頂獵鹿帽,踩著油光發亮的黑色皮鞋,還戴著一圈藍灰色的圍脖,雙手插在口袋里,裝模作樣地向四周觀察。
由于福爾摩斯在世界范圍內的知名度,幾乎所有人看到這身裝束都會聯想到兩個字。
偵探。
“方九先生……”沃倫韋爾看著和大偵探福爾摩斯同款造型的方九,臉上帶著一絲錯愕,“您這是……?”
方九這才注意到沃倫韋爾來了,笑了笑,解釋道:“我們這不是決定調查一下這邊的事嗎?然后我就尋思可以代入一下角色,說不定會有起效。”
“翻譯一下——”楊柳在旁邊補充一句,“這個皮膚手感好。”
對游戲知之甚少的中年大祭司頭頂蹦出個問號:“?”
不過憑借出色的理解能力,沃倫韋爾馬上反應過來,這可能也是“請神上身”的一種表現形式。
然后他的目光詭異地落到楊柳身上,看了看這姑娘身上那件完全不合身的黑金龍紋大長袍和頭頂的方形烏紗帽,又看了看她額頭那明擺著用墨水筆畫上去的月牙彎鉤,“那你又是……”
“包青天啊。”楊柳瞪著水靈靈的眼睛一本正經道,“我看領導換皮膚了我也想換一個,本來想換華生的,但是那個沒什么特色,就換了個我們本地的偵探來。”
說完楊柳還把懷里的大壯舉了起來,大壯的頭頂也戴著個黑帽子:“然后大壯就是展昭,是我的貼身保鏢。”
“先說好,我是嚴厲反對的。”方九嚴正聲明道,“畢竟我沒見過打架的時候把保鏢丟出去砸人的主子。”
對大洋彼岸另一端文化知之甚少的沃倫韋爾頭頂又蹦出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