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八爺下意識地握緊太師椅扶手,目光灼灼地盯著張日山,生怕漏下他口中的一字半言。
持續大約幾秒鐘。
見張日山沒有繼續往下講的意思,反倒是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齊八爺急的一拍太師椅,“后來呢?”
張日山慢慢品了口茶,微微一笑,“八爺,您最近性子怎么又變得有些急躁了呢?”
“廢話。”齊八爺氣的眉毛都要豎起來了,話脫口而出,“你特么拉屎拉一半不憋得上?”
話一說出口,齊八爺暗道壞菜了。
到底被臭小子帶壞了。
“噗~”
張大佛爺口中茶全都噴在地上。
伸手指向齊八爺,臉上表情異常古怪,好笑中夾雜著一絲疑惑。
張日山同樣被嗆了一下,“我說八爺,您不天天之乎者也嗎?今兒個怎么說話風格還變了?”
齊八爺翻了個白眼兒,振振有詞,“你管我啥風格呢?沒事多檢討一下自己,要不是你說話留一半,我能這個樣嗎?”
說完,扭頭看向張大佛爺,“我說佛爺,小副官現在學壞了,位高權重不把當年老兄弟放在眼里,您不管管他?”
大佛爺知道副官是想逗逗八爺,順便把心里那股子憋屈氣給出了。
不為別的,主要是八爺這幾年跟他們確實變得有些生疏。
佛爺認為是清洗九門的事兒,壓根沒想到八爺內心還有其他小九九。
他笑著打起了圓場,“行了,日山別逗老八了,趕緊派人去十一倉把鏡子拿出來,順便跟八爺說清楚這鏡子的禁忌。”
齊八爺愣住了,“佛爺,您真肯把鏡子借給我?”
“廢話。”張大佛爺放下茶盞,沒好氣地瞪了齊八爺一眼。
“老八,咱們風風雨雨幾十年的交情,別說一面鏡子,你就是用我的命,我張啟山又何曾多說過什么?”
他輕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落寞的神情,“我知道九門清洗的事兒,在你心里始終是個大疙瘩,你要清楚,以我現在的位置,很多事情根本是身不由己……”
許是真憋久了,張大佛爺一股腦道出了很多辛酸往事。
張日山在旁邊唉聲嘆氣做陪襯。
齊八爺:……
氣氛有點過于沉重了吧。
我不就過來借個鏡子,你倆這整的比上墳還難受。
齊八爺根本沒有察覺到,隨著身體漸漸變好,他的心態也越來越跳脫。
呈現出逆生長狀態。
說了好大一通,心里總算是舒服了不少,張大佛爺拍了拍齊八爺,“老八,咱們哥們兒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今兒個陪我喝個痛快吧。”
怕齊八爺拒絕,張大佛爺又跟著補充了一句,“就當是我收取鏡子的報酬成不成?”
盛情難卻。
總不好真穿上褲子就走人吧。
張日山快速走出去,又急急匆匆地走了回來,“我已經派人去余杭了,不過一來一回少說也得七八天,不知八爺……”
目光瞟向齊八爺。
“不急不急。”齊八爺擺擺手。
能把鏡子借出來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至于多等幾天?
想來小徒弟也不至于連這么點耐心都沒有。
想到鏡子,齊八爺又想起方才未說完的話,“佛爺,您方才說這無疾鏡有忌諱,副官說有邪性,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當時發生事情過于兇險,經過幾番戰斗,我們在墓主人身上發現了這枚古鏡。”
張啟山繼續說道:“鏡柄刻著‘無疾’二字,我當時欣喜若狂,本以為能救下受傷兄弟,結果發現裝古鏡的匣子底部刻著一行字:此鏡者,若欲借之療疾,須與他人命數相系。或令彼代承其病,或獨力擔之,或彼此均分。蓋因能減其病勢,故得名“無極鏡”。”
齊八爺臉綠了。
這叫雞毛無疾境啊,這特么的不是把病體轉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