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的,就是傾自己所能,將自己這一身所學通通傳授給面前這個年輕人,將這桿槍挑江湖的槍,給傳下去。
于義看著張不惑,嚴肅道:“要練好槍,與人捉對廝殺是必不可少的。練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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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一式都是死招,唯有在廝殺中不斷去運用不斷去磨合,才可將這些死招變成活招,這也就是經驗一說。”
“你現在的槍法不弱,可與我戰至不敗,但是你得清楚,這個戰至不敗只是切磋中的戰至不敗,若是生死戰,我必能在百招內將你殺于槍下。”
“不是因為老師的槍法比你強多少,而是因為你根本沒有與人生死相搏的經歷,沒有經歷過,就很難在廝殺中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往往一個念頭便是生死之差。”
張不惑默然。
于義見狀,頓了頓,語氣柔和了些許,“你也毋需想這么多,這么多年練的槍不是白練的,不可能路邊的阿貓阿狗都能給你逼至生死廝殺,但你也要記住,切不可仗著自身武道高強便掉以輕心,偷襲、圍攻、悶棍、下毒,江湖吃人,若想活得久,唯謹慎爾。”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硬了。骨頭硬,脾氣更硬,武人硬氣不是壞事,但過猶不及。”
“老師平常對你嚴厲,整天黑著個臉,不是對你不滿意,恰恰相反,老師對你很滿意,老師前半輩子傲氣慣了,一個人一桿槍一路走去戰無人能擋,最壞的戰績只有平手,以至于瞧不上天下武人,后來有人慕名來拜師時,更是一個都瞧不上。”
“也是那時候,認識了你爹,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然背著個書箱就敢來走江湖,我當時就好奇問他說你不怕死嗎,結果他竟然說什么讀書人一身正氣何懼之有?”
“真是巧了,我那時候橫行江湖也是何懼之有,只不過我于義憑著的是一身通玄槍術,沒想到這柔弱書生的何懼之有竟然是憑著讀書讀出來的一身正氣,我當時心里面就想,這書生該不會是讀書讀壞了腦子吧,覺得怪有趣的,便與其結伴而行了大半年,便是在這陰差陽錯之下,結識了你爹。”
“后來怎樣,記不太清了,只記得后來年紀大了后,回想起來自己這一輩子只顧著練槍,竟然連一個至交好友都沒有,不免有些遺憾,沒成想這時候又遇上了你爹,正好不想走江湖了,于是就和他一起在這里落下了根。”
聽到這,張不惑笑道:“以前小時候,我爹總是喜歡跟我說他和老師你的事情,那時候聽爹繪說老師你提槍殺敵時的寫意風流,我在一旁聽得可是羨慕得緊。”
“后來有一次偶然間看到老師你練槍,槍術這顆種子算是我心中扎根了,這才有了后面我跟我爹說我想練槍的事情。”
于義沉默了一會,卻是說出了一句早就想說卻一直沒說的話。
“說起來,我和你爹都走眼了。你爹沒想到你能練好槍,我也沒想到你能練好槍。”
這位縱橫一生的槍法宗師,終究是在學生面前說出了這句話。
走眼就是走眼了,人老了,眼睛模糊了,嘴也變軟了。
“以前練槍,是因為喜歡使槍時的風流寫意,后來練著練著,就成為一種習慣了,一天不練就好像缺了什么東西似的。”
“再后來,想著人這一輩子,總要做點什么事才不枉來到世間一趟,我張不惑的心比較小,不敢期盼什么豐功偉業,只想著把槍練好就行了,也好讓我像小時候羨慕的那般寫意風流。”
張不惑笑著,這名年紀不大的槍法大家笑容中有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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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義難得臉色舒緩下來,只是很快想到了什么,眉頭微皺,沉默一會,終是開口說道,“老師年輕時,聽聞武道之上仍有修道之人,可飛天遁地移山倒海,那時正是我戰力最頂峰之際,手中有槍便眼中無人,一直想尋一修道之人比試一二,看飛天遁地的之言是否有虛,只是窮極一生都沒能遇到,對此的了解也僅限于許多捕風捉影的傳聞。”
“修道之人?飛天遁地移山倒海,莫不是仙人行徑?”張不惑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