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未親眼所見,但平白無故不可能會有這般多傳聞流傳,”于義說道,“跟你說這個是讓你心里面有個底,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張不惑默了默,緊接著展眉輕笑道:“若是真能讓我給遇上了,定要代老師試一試這傳聞是否屬實。”
“如此甚好。”
于義撫掌笑道,只是剛說完又停住了,想了許久方才補上了一句。
“大丈夫謀而后動,遇事當小心為上。”
這句小心為上,真是難為一輩子用槍頭說話的于義了。
張不惑忽然笑道:“我還正準備學習老師您的絕招呢。”
于義不解,“什么絕招?”
“手中有槍眼中無人唄。”
兩人對視一眼,堂內笑聲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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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可隱約聽到書房傳出的讀書聲,張不惑沒有去打擾。
走回房內,張不惑一會坐在椅子上,一會又到床榻上盤膝托腮,想尋一個適合出門的日子,只是沉思良久,想了很多個適宜出門的日子,都覺得不甚滿意。想了許久,張不惑心頭縈繞起了那句擇日不如撞日的老話,少年心性總是這般,每當想去做一件事,總是會迫不及待地熱切。
張不惑用力搓了搓臉,卻是一拍大腿,隨了那句老話,干脆就擇日不如撞日,起身收拾了幾件隨身衣物,帶上幾兩碎銀,將槍頭槍桿分別用布裹好。
“爹,我出門了。”
張不惑朗聲說道,說完,邁步向家外走去。
書房的讀書聲驟然一停,張安忙從書房中走出,“這么快就走嗎?”
“早去,也好早回。”張不惑抿著嘴,盡量控制著臉上不表露太多情緒。
張安看著,本想說些什么,卻停住了,最終只化作一句話。
“想家了就回來,爹在家里等你。”
張不惑這次沒有回答,猛然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呼出,努力控制著顫動的肩膀,不讓身后的父親看到。他原本想明早留下書信一封,然后趁父親還沒醒時悄悄走,這樣就不用面對父子別離時的傷感,可是他想,要是父親醒來做好早飯,準備像往常一樣叫他起床吃飯時卻發現房間早已空空如也,父親會有多難過,張不惑想象不出來。或許這般擇日不如撞日,也挺不錯的。
沒有淚別的煽情,只是平淡地離家,以及走出家門后緊咬的下唇。
這天,東州多一槍法大家。
這年,張不惑十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