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蘅回到內牢的當日下午,虞貴妃就把靖平帝請到了玉宸宮。
“愛妃還為秋蘅心煩呢?”靖平帝面對寵妃,莫名有些心虛。
這個秋蘅真不識趣,死拖著不肯認罪。
還有薛全,平時挺伶俐的人,辦起秋蘅的案子來拖拖拉拉。
虞貴妃突然跪了下去:“陛下,妾請您來,是發現誤會了隨云縣主,——”
靖平帝忙把虞貴妃拉起來:“愛妃這是做什么,怎么誤會她了?”
虞貴妃順勢而起,嘆道:“與方蕊同住一屋的宮女今日來報,曾聽方蕊說過要找隨云縣主為家人報仇,哪怕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妾聽后命人搜查方蕊住處,翻出了迷藥……”
“這宮婢怎么不早說?”
“妾也十分生氣。那宮婢看方蕊死狀凄慘,又覺得……又覺得妾對隨云縣主態度平平,怕說出來受到責罰,一直到今日抵不住良心譴責才鼓起勇氣開口。”虞貴妃垂了眼,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宛如振翅的蝶,“都怪妾管教不力——”
“這怎么能怪愛妃。”靖平帝一臉不贊同,“愛妃一聽案子有新情況就對朕講,不忍秋蘅蒙冤,這是愛妃心善……”
虞貴妃展顏一笑:“鬧出這樣的誤會,陛下不生氣,妾就放心了。”
“這算什么。”靖平帝低頭在虞貴妃嬌艷如花的臉頰上輕啄一下,“當時那樣的情況,任誰都會誤會,愛妃已經很寬厚了。”
“那秋蘅——”
“既然是方蕊故意陷害,就放了吧。”靖平帝語氣隨意,“再賞些金銀就是。”
前去傳口諭的內侍很快把秋蘅帶來,一同前來的還有薛全。
“臣女秋蘅見過陛下,見過貴妃娘娘。”
虞貴妃盯了跪拜的少女一瞬,笑道:“罪奴方蕊一直對隨云縣主心存仇恨,竟做出以命陷害的事來。本宮一時不查被她蒙蔽,委屈隨云縣主了。”
“陛下和貴妃娘娘明察秋毫,臣女只覺感恩,不覺委屈。”
“哈哈哈,隨云縣主這般明事理,當賞。”
靖平帝當即在定好的賞賜上又加了一對玉如意。
秋蘅謝了恩,離開玉宸宮。
與她一同離開的還有薛全。
薛全憋了一肚子困惑,頻頻看向秋蘅。
“也許貴妃娘娘突然又覺得我受了冤屈呢。薛公公如此急迫,最后辦了冤案被翻出來可就不美了。”
秋蘅才說過不久的話響徹心頭,薛全莫名戰栗。
他當時聽了這話認為是嘴硬,現在卻覺驚心。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薛全皺皺眉,沒再問下去。
他通過韓悟那些人的莫名家破人亡早就發現了,這丫頭有古怪,這么問肯定問不出什么來。
看著明明就是兩只眼睛一張嘴的普通小姑娘,真是邪門了。
秋蘅帶著賞賜坐著宮轎回到永清伯府,老夫人聽到傳話震驚打翻了茶盞。
各院的人都趕往前院,親眼瞧著宮人把一樣樣賞賜放下離開。
老夫人拽住秋蘅胳膊,仔仔細細打量:“六丫頭,你這是沒事了?”
“沒事啦,這幾日讓祖母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