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來了一個羅錚。
似乎,這世上沒有人在意他的行動,沒有人看得起他。
巨大的憤怒和羞辱,加上強行爆發秘術突圍造成的重創,使得徐端的氣息再次衰弱下去。
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世界時明時暗,生命之火,搖搖欲墜。
“我還不能死,要逃,要去燕國……我就能東山再起……”
窮途末路,困獸猶斗。
驀然間,他渾身一顫,側目看去。
羅錚不,不可能,大陣還沒有被破啊!
此刻的他,已經是草木皆兵。
耳際傳來一些模糊響動,他猛然轉身,望向來人。
只見一年輕修士,身著黑袍,臉上戴一覆面。
周身劍氣洶涌澎湃,眼中滿是戒備。
從他的方向上來看,應當是虎狼軍的追兵了。
隨意一掃,筑基初期的境界。
徐端先是一愣,隨后忽然笑了出來。
他真是被氣笑了。
真的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如今連這區區筑基境界,也敢來找自己的麻煩,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我與你可有仇怨”
宋宴輕輕搖了搖頭。
他也并沒有立即出手,毫無疑問,羅錚羅副將應當已經將其重傷,并且這傷勢還在繼續加重。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那你可知道我是誰”
宋宴原本想要點頭,但想了想自己連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又搖了搖頭。
徐端那張被鮮血溢滿的臉上終于涌現出了一抹惱怒。
“你不過是個筑基境的修士,也不知我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孤身追到此處!”
宋宴想了想,同他解釋那古符的事有點太費勁了,于是便隨口一說:“羅副將有令,不放走任何一個叛軍。”
徐端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宋宴察覺不對,面對假丹,即便對方重傷垂危,也根本不敢大意。
幾乎是察覺到殺氣的一瞬間,渾身瞬間涌現出了紫色的氣機,與劍氣交匯。
合虛。
與此同時,劍府之中,滾滾劍氣頃刻涌出,在不系舟的劍身之上匯聚。
金色眼眸之中的那一抹色彩愈發濃烈,他的腦后,凝聚出一團夢幻般的輝光。
灰云黃土,靄洚無際。
忽來長風,沙塵之間,寶塔浮屠云中幻滅。
不系舟懸于身前,周身無數劍氣涌動。
紫氣合虛,鏡水月。
徐端心中的怒火愈發澎湃,再加之重傷瀕死,意識逐漸混沌。
可就是這樣的狀態,卻讓他的戰意重新燃起。
這怒火熾熱瘋狂,如同投入滾油的一點火星。
“吼——”
他雙目赤紅,死死盯著宋宴。
充滿了痛苦的嘶吼從徐端的喉嚨深處爆發出來。
右手上徐徐凝聚出一柄巨大的陌刀:“只是羅錚手下的一條狗……”
“也配覬覦我的項上人頭!”
那柄陌刀在他手中發出嗡鳴,銹跡與血痂在刀罡之下片片剝落,顯露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