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搖了搖頭:“這也不能怪種旻那小子。”
“你那孫子的命數極為特殊,根本不在此界之中,也正因此,才有機會避過天機,成為鄭祖之后的第二人。”
“當年葉塵自知天厭未消,也不愿在這人間枯守千年萬年。”
“一卦花盡了八千壽,才順著陳臨淵的氣數,推演出了這個不在卦象之中的人,若是……”
“別跟我說這些,他自己的道途,自己決定。”
紫袍老道擺了擺手:“算不出,就代表天佑之,旁人更加無權插手。”
他站了起來,渾身靈力涌動。
“有關陳臨淵的事,你自可與君山的人去說道,我不感興趣。”
話音剛落,還不等山海回應,紫袍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山巔。
“這……”
山海輕嘆一聲。
哎,難啊。
正當此時,山下有一人緩步而來。
太乙門掌教溫長明身著一襲黑白兩色的道袍,額上一頂墨色束冠。
他微微俯下身子,臉上無悲無喜,對著山海道人,恭恭敬敬地問道:“師尊,不知您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山海手握著釣竿,周身也無半點靈力威壓,看起來,僅僅是個普通的修士。
何人能夠猜到,他會是太乙門的太上長老,當代掌門的尊師。
山海一時沒有言語,手中握著釣竿,目光盯著身前散落一地,埋在雪間的卦文。
“這一卦,老夫一算就是二十八年,若非道經可稍避天道大律,恐怕老夫早已一命嗚呼。”
“……?!”
溫長明聞言,大驚失色:“師尊……您是我太乙門的支柱,煩請師祖以己身為重啊!”
“不要緊,老夫心中有數。”
山海笑著擺了擺手:“這次喚你前來,是想告訴爾等,人間舊時氣數將盡,新時將至。”
“我正道昌隆,然魔道也不會再繼續安分下去,爾等需做好準備。”
溫長明俯首一拜:“是,師尊。”
山海這時才轉過頭來,望向他:“千百年過去了,你怎么還是記不住。”
“如今你是太乙掌門,你才是這太乙門的支柱。該怎么做,心里要有個數。”
溫長明一愣,隨即說道:“師尊教訓的是。”
“你去吧。”
“是,師尊。”
老人從道袍之下顫顫巍巍伸出左手,輕輕的擺了一擺,溫長明只覺一陣恍惚,轉眼已然回到了道源山山腳。
溫長明恭恭敬敬地朝著山巔行了一禮,這才敢催動靈力,抖落雙肩的落雪。
化虹而去。
……
自宋宴邁入筑基境中期之后的半年之中,他一直都在孜孜不倦地鞏固自身的修為。
在此期間,又是一年初二,儺境會議,再度開啟。
這一次宋宴也仍舊像個局外人,非常安心地聽著周圍的人分享中域發生的許多事情。
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
說中域西南,有一座巨大云滇,名喚寂龍淵。
這寂龍淵已經沉寂了不知多少個年頭,可就在幾日之前,附近有修士見到了有一龍形妖物,從寂龍淵之中躍入層云。
在云上綿延,往東方而去。
除此之外,這些在中域的少爺小姐們,也都分享了許多各自所在的異相。
言辭之間,隱約有一種天時不利的味道。
躲在陰暗角落一言不發的小宋,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那意思,不就是要天下大亂之類的嗎?
多大點兒事啊,本來也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