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仁歸入鞘中,鋒芒和虛幻瞬間收斂,重新變回了那不起眼的古樸模樣。
火池之中,那道朦朧的人影,在業火煅燒下,早已忽明忽暗,只剩下一個模糊輪廓。
他雙手虛托的姿態一直保持著,直到當劍鞘徹底合攏的瞬間,那虛影微微一顫,才緩緩放下了雙手。
宋宴分明看到,那模糊的輪廓上,似乎浮現出一個微弱,卻又清晰的表情。
執念終消,夙愿已了。
他只是一道執念,當然不會知道,自己是借了什么寶物的靈性,才有了這樣一個完成夙愿的機會。
但是沒關系,他的愿望實現了。
在焚如業火的灼煉之下,那道人影忽然一晃,隨后無聲無息地融化在了這火池之中。
池中火焰,在這一刻似乎也溫柔了幾分,翻涌的勢頭稍緩。
此時的兩儀界,風清云靜,山巔火池旁也已經沒有了那道身影。
徒留一柄鞘中飛劍,輕輕嗡鳴。
想象之中的劍道幻境也并未出現,他就這樣徹底消失在了世間。
宋宴沉默了片刻,對著火池的方向,微微一揖。
對于他而言,如今的這一柄飛劍求仁,無論是從什么角度來,都是極為獨特的。
這是他人生之中的第一件法寶,是無盡藏收錄的所有飛劍中唯一一柄擁有劍鞘的飛劍。
而它卻源自于一道數千年之前的執念。
“燕伯……”
宋宴口中琢磨著這個名字,神念退出了兩儀界中。
也許,過一段時日,自己該去北岈山再拜訪燕氏一趟。
去這位“燕伯”前輩的墓前,祭奠一番,以表感激。
離開了兩儀界,宋宴又從無盡藏中祭出求仁,沒有催使靈力,只是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
確認了神識和靈力烙印還在之后,便將之收了起來。
如今的自己,當然還沒有能力將這法寶飛劍的威勢完全發揮出來,還是好生修煉去吧。
隨后邁步,走入了洞府靜室之中。
……
秦氏秘地,竹簾低垂。
“秦仙子,直接進來就是了。”
章興名的聲音不帶什么感情,只是作為暫時的客人,他對秦嬰保持最基本的客氣。
他坐在竹席上,手里捧著一卷紙質的書籍,從名字上看起來,不是什么正經的道書。
秦嬰緩步而來,走入亭中,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章前輩。”
章興名沒有抬頭看她一眼,只是兀自翻閱著手中的書籍,看的是津津有味。
魔墟就沒有這種亂七八糟的雜書野史。
“秦嬰仙子前來,所為何事?”
秦嬰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措辭。
“章前輩,在下有一事相求。”
“。”
章興名敷衍地接話,手上又翻過了一頁。
“晚輩斗膽請章前輩出手,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