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誰?”
秦嬰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答道:“宋宴。”
聽到這個名字,章興名翻閱書籍的手,竟也一頓,目光終于從書冊轉移到了秦嬰的臉上。
他的眼睛微微瞇起,似乎有些好奇地問道:“宋宴,我聽過他,你的同門師弟。”
“不錯。”
秦嬰點了點頭:“我借予辛山的那枚劍符,現在就在他手中。”
“哦?”
章興名微微皺了皺眉:“這是怎么一回事?”
秦嬰便將洞淵宗禁地之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于他。
“據他自己所言,這劍符是他殺了盛年所得,但現在盛年本就不知去向,死無對證。”
“相比較于他的,我更懷疑,盛年殺掉辛山,有他的一份功勞。”
秦嬰道:“盛年和宋宴,也許本就熟識。”
若是按照秦嬰原本的想法,殺掉宋宴的方式有很多。
例如花些時間找找他與盛年有聯系的證據,上報宗門,清理門戶便是了,甚至不需要自己動手。
但是現在卻不行,聽聞黃泉道的那位大人已經出關,時間上恐怕來不及了。
可宋宴活著,她便心緒不寧,憂心盛年從辛山那里掌握什么消息,兩人互通,叫陳臨淵知曉,最終叫她的苦心經營,付諸東流。
每想一層,她心中的殺機便濃烈一分,此子不除,后患無窮。
所以這才鋌而走險,想要讓章興名出手,按滅這一顆火星,防患于未然。
然而,章興名的臉上,卻沒有認同的神色,反倒滿臉的冷漠,似乎聽了這些話,心情有些不大美麗。
“秦嬰仙子,恕我不能答應。”
他開口道:“在下膽子,怕打草驚蛇。”
秦嬰心中一沉,面上卻維持著恭敬:“前輩何出此言?此子隱患極大,早除早好。”
“晚輩以為,以其筑基修為,由前輩出手,定可雷霆萬鈞,將其無聲無息解決,何來打草驚蛇之?”
無聲無息?
章興名呵呵一笑,卻根本連一個解釋都沒有再,只是將目光重新放回到了手中的書上。
“秦嬰仙子,還請自便。”
秦嬰的表情一時有些僵硬,她沒想到章興名會如此干脆地拒絕,而且連一個理由都沒有。
什么膽子怕打草驚蛇,她并不相信。
一個金丹殺死筑基境修士,就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即便是如今他手中有一道金丹劍符保命,也不過是一只強壯一些的螞蟻罷了。
不過,章興名的決斷,她當然不可能去爭辯,只能低下頭,掩飾眼中的不甘:“前輩深謀遠慮,是晚輩思慮不周了。”
聽出對方口中的逐客之意,她起身行了一禮,轉身消失在竹簾之后。
此處亭中重歸安靜,章興名的臉色陰晴不定。
魔墟要拿下邊域,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便是覆滅洞淵宗,拿下楚國。
所有人都認為,他也是參與此事的魔墟修士之一,只不過是提前來了而已。
但實際上,這件事跟他章興名沒有半點兒關系。
他到這里,是受了黃泉道高層的指派,來專程殺一個人。
而這個人,就是宋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