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章興名也并不理解,為什么殺一個邊域國的筑基境修士,要讓自己這個金丹境出手。
其中緣由,似乎牽扯到更高層面的事,連他這個金丹境的執事,也無權深究。
不過那位指派此事的前輩倒是透露過一些。
宋宴和陳臨淵大概是同一個路數,也就是上古劍修一脈,所以才需要大境界的壓制,才能夠十拿九穩。
這一點,讓章興名心中多了許多警惕。
若單是宋宴一人,殺掉他當然是輕而易舉的。
一個筑基境中期的劍修弟子,縱有些天賦機緣,在他這位金丹境修士面前,也不過是強壯些的螻蟻罷了。
然而,宋宴和陳臨淵都是劍修,那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這宋宴,該不會是陳臨淵暗中傳授的弟子吧?
章興名原本的計劃,是尋找一個宋宴單的合適時機,雷霆出手,神形俱滅,然后立刻遠遁,避免陳臨淵對自己動手。
人算不如天算。
現在陳臨淵的劍符又到了他的手中,又叫他有些舉棋不定了。
章興名自己是個膽的人,這話并不是客套或者信口胡謅。
他自知,作為一個沒有什么天賦,也沒有什么靠山的普通魔墟修士,能夠達到如今的金丹境界,全靠自己的穩健和謹慎。
金丹之間,亦有差距啊。
章興名在心中喟嘆,一股煩躁揮之不去。
陳臨淵是何許人?那是曾經的元嬰真君,是橫壓中域一代的絕世天驕。
即便如今道心蒙塵,境界跌至金丹,也絕對是金丹境巔峰的境界。
他的見識,他對靈力的掌控,絕非自己這種在魔墟資源堆砌下艱難結丹的普通金丹初期修士可比。
由他煉制的劍符,威力到底是如何光景,沒有人知道。
秦嬰以為那只是金丹修士的一擊,章興名卻不敢賭。
這才是他拒絕秦嬰的根本原因。
“真是麻煩。”
章興名心中暗罵。
原本只需要考慮如何躲避陳臨淵的感應和追殺,現在還得將宋宴手中那道劍符也考慮進去。
無論自己動手如何迅速,只要宋宴的反應夠快,有一些特殊的保命手段,能叫他支撐一二息的時間,激發了那道劍符……
很容易把事情辦的拖泥帶水,并且還有可能引來陳臨淵的追殺。
“……”
思慮再三,章興名最終還是決定,既然如此,便等到魔墟的前輩們駕臨楚國,鎮壓了陳臨淵。
等到那時自己再出手殺人,最是萬無一失。
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沒有那個命去跟陳臨淵硬碰。
雖然并不清楚對方的戰力究竟有幾何,是否有傳聞之中吹得那么厲害。
但從魔墟這一次動作的重視程度就能夠看得出來,自己的謹慎絕對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今魔墟的整體實力遠超從前,有那幾位大人牽制中域的正道修士,他們無暇顧及東荒邊域。
也正是因此,魔墟如今的戰略是先攻占邊域,再由東荒走廊,逐鹿中域。
攻占邊域,就是要從楚國打開缺口。
要知道,為了能夠確保殺掉陳臨淵這個“金丹”,魔墟愣是從四大道統之中,抽來了九個元嬰境的修士!
……
龍泉府的春意,似乎總是比別處來得更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