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護衛稀里糊涂,未得號令,不敢擅自行動。
刁貴拔出腰刀,還要往木臺上沖,魯長元厲聲呵斥:
“你們這幫蠢貨散開,圍緊,別讓人跑了。”
話音才落,隱約雷鳴。
四名仙師呼啦啦從門樓里面沖出,根本不去瞅下方亂哄哄的場面,反而轉向右側。
云層稀薄,春雨飄灑了半盞茶工夫便停歇,陽光普照大地。
山陰堡沒有降雨,外圍卻水汽氤氳,極其潮濕。
站立高高的門樓眺望,天邊虹起。
說是虹,卻沒有懸掛天空,從對河鎮子的東北角方向貼地而行,射向山陰堡,只數次呼吸就逼近了百丈。
護衛們朝外走兩步趟大圈子,拔出刀斜靠肩膀,面朝木臺。
外圍的奴隸不由自主退后三五步,嘴巴半張,緊張地注視場中,不敢流露一星半點情緒。
人堆中,五名青壯和一條疤臉大漢一位老者聚在一起。目露兇戾,卻不敢抬頭,只是翻眼皮上覷。
見到仙師們匆匆忙忙奔出,樓頂上的人把目光也移向對河。但視線被擋,只隱約聽到了一連串轟隆雷鳴,心道那邊恐怕在下暴雨。
連各位領主也壓下好奇心,不敢跟隨仙師跑過去看稀罕,怕觸了冷口冷面的吳大人霉頭。萬一被一巴掌拍死,可不冤枉?
魯長元摸了摸花白胡須,義正辭嚴,指向下方叱道:
“黃狗,山陰堡待你不薄,為什么要負恩?可知皇天后土,天道昭然……”
事已至此,黃堂豁出去了。
一把扯掉老蒼頭嘴里的毛巾,三兩下割斷繩索。運勁一劈砍斷腳鐐,擎刀怒吼。
“你這老匹夫,干了多少傷天害理事,還有臉談恩情?奴隸衣不遮體,食不果腹,起早摸黑供養你們。卻想打就打,想殺就殺,是什么狗屁天道……”
見越說越不像話,魯長元冷笑,向法師耳語幾句。
那法師點點頭,一聲清咤宛若云霄鶴唳,縱身飄落。在空中一抖拂塵,麈尾根根炸開,仿佛一朵碩大的菊花凌空打下。
黃堂將老蒼頭護在身后,跳起來劈斬。
拂塵只一絞,鋼刀便脫手。順勢再往下一揮,匹練般反斬對方小腿。
此刻,黃堂的身子還在向空中躥,急忙把腿一提。可惜遲了,兩只腳掌飛去好遠。
端的是條硬漢,被削掉腳掌也不哼一聲。落地后連踏魚鱗步,如梅花散落……
觀戰的愣住了,連法師也忘記追擊。
刁貴在臺下拾起一只“腳掌”,差點把肺氣炸!
直娘賊,只是一個厚厚的靴底,內襯將近半寸。三天前還納悶這廝怎么突然二次發育,長高了。
他感覺分量不對,將靴底在刀面一磕。
叮當……
小矬子,小鋼鋸,小鐵絲掉了出來。
魯長元覷得分明,面孔鐵青。
鐵證如山,黃堂鞋底藏了開鐐銬的工具,必是科學黨人無疑。難怪那些囚犯被拷牢了,也能夠暴動!
當務之急,得趕緊在光明使者的面前,撇清山陰堡與其關系,否則會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