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平的薩洛蒙徒步鞋剛踏進阿里什沙漠邊緣的礫石灘,鞋底就傳來灼燒的刺痛。
雖然這個牌子的徒步鞋的質量不錯,很多雇傭兵也喜歡自行采購作為軍靴使用,可是在這種極端的沙漠環境下看起來像要融化似的。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下午三點二十七分,溫度計指針已經跳到47c的紅色區域。
這僅僅是腕表測試到的溫度,實際地表溫度早就過了六十度。
五個小時前,幾人離開了海邊的樹林,朝著南面進發進入了“鉆石走廊”,企圖從這里到達蘇伊士運河流域再想辦法進入北非地區。
很少人敢在這種極端惡劣的條件下橫穿沙漠。
如果有,會被視作為瘋子。
不過宋和平沒有選擇。
除了南下,其他方向都是找死。
摩薩德就算知道他們要走“鉆石走廊”,恐怕也要考慮追殺自己承受的代價。
哪怕他們派出空中突擊小組進行攔截,也不可能冒險進入阿里什沙漠,因為那里已經是埃及軍方的雷達監視區域,一旦暴露蹤跡將會引發國際事件,性質等同入侵。
當然了。
對于摩薩德來說,沒什么是他們不敢干的。
從幾十年前這個聞名世界的情報組織成立以來就以各種不可思議的突擊行動而震動世界,一貫以狠辣、冷血、無所畏懼的手段得到了別人的警衛。
哪怕當年“黑九月”事件后寧可冒著被西方國家制裁和譴責的風險也要滿世界暗殺制造事件的始作俑者,其行事風格由此可見一斑。
所以,在沒有到達北非之前,一路上都有很大的概率被摩薩德特攻擊小隊追殺。
“這片沙漠好像要起沙塵暴了……“
安東諾夫摘下墨鏡,露出被紫外線灼傷的眼眶,盯著遠處略微泛著金光的天際線說道。
宋和平停下腳步,他嗅了嗅空氣,感覺到了空氣中有股說不出的沉悶。
沙漠中的沙塵暴來臨前,往往會出現一系列細微卻明顯的征兆。
首先是空氣中的變化,原本干燥的空氣會突然變得沉悶,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氣壓的急劇下降讓人感到胸口發悶,耳膜也會因為氣壓變化而產生輕微的壓迫感。
還有就是天空的顏色開始發生詭異的變化,原本湛藍的天空逐漸被一層黃褐色的薄霧籠罩,太陽變得模糊不清,像是一個發光的銅盤懸掛在天際,這也就是為什么天空變看起來黃澄澄好像閃動著一層金光的原因。
宋和平抓起一把細沙,讓它們在自己的指縫中漏掉。
沙子并沒有朝著一個方向飛揚,而是一忽兒左,一忽兒右,顯得很是飄忽。
“對,估計要來沙塵暴了……”
他不禁有些擔憂。
沙塵暴有大有小,劇烈的沙塵暴連車子都能卷到半空,更別說是這幾個人了。
這一切都符合沙塵暴來臨前的特征——風向會突然變得紊亂,原本穩定的氣流開始打旋,細小的沙粒被卷起,在空中形成一道道微型的沙柱。
沙地上會出現細密的波紋,像是被無形的手指輕輕撫過。溫度也會出現反常的波動,可能在一瞬間驟降幾度。
曾幾何時,宋和平所在的部隊會將他們投到最艱苦的地區進行生存訓練,其中就包括沙漠求生。
所以他對這種現象并不陌生。
“我們要找個地方躲躲!”
“蘇卡!我們連地圖都沒有!往哪走都不知道,只能靠方向,不走錯已經是上帝保佑了,還找什么地方躲?這里都是沙漠,能躲到哪去?!”
安東諾夫粗魯地咒罵著,不想剛一張嘴,干裂的嘴唇居然流出血來。
“該死的!我的嘴唇!”
他又開始忍不住咒罵,但越是咒罵,嘴唇裂痕越多,流血越多,越疼,反復惡性循環。
“你忍住不罵娘就沒事了……”
宋和平拼命忍住笑看著這個俄毛子。
他怕自己笑起來下場跟這貨一樣。
“前面……有村子……”
躺在帳篷上的薩拉忽然掙扎坐了起來,興奮地指著遠方。
宋和平將一頂帳篷用繩子扎了做成了一個遮陽小拖床,讓薩拉躺在上面他們幾個輪流拉著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