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剛才在海邊收集到的那點可憐的淡水多數是給了薩拉喝,畢竟一個女人又是一個傷員,她比其他任何人都脆弱。
幾人連忙朝著薩拉指向的方向望去。
結果很失望。
因為什么都沒發現。
除了黃澄澄的天際線,沒有什么村莊,更沒有綠洲。
“薩拉……”
宋和平回到拖床旁,蹲下安慰這個受傷的女人。
“那是幻覺。”
沙塵暴來臨前遠處的景物開始扭曲變形,地平線仿佛在跳動,有時候會產生類似海市蜃樓的景象,這是熱空氣與冷空氣劇烈交匯產生的視覺錯覺。
對于虛弱的人來說,更容易產生幻覺。
宋和平把手伸向安東諾夫:“把你的匕首給我。”
安東諾夫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有匕首。”
“我看到了。”宋和平說:“快點給我。”
安東諾夫從腰里抽出匕首遞過去。
宋和平接過來看了一眼,這是前格魯烏特工專用的戰術匕首,質量非常不錯,很適合用于格斗。
他拿著匕首在沙地上勾畫等高線和簡略地圖。
“我記得這一帶西南方十公里處有條干河床,我們可以在那里避開第一波熱浪……“
“你怎么知道?”安東諾夫很驚訝:“你來過這里?”
“沒事都看看地圖,這是我的小愛好,每去一個地方之前,我都會將附近地區的地圖都看個遍。”
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腦袋。
“我對地圖有非常強的記憶力,看過就不會忘。”
“你怎么知道我們目前的位置?”安東諾夫感覺自己的大嘴巴都合不上了。
“計算方向、步伐、速度,得出距離,就能大致判斷位置,雖然不準,不過八九不離十。”宋和平說:“當然,前提是我們沒走錯。”
兩人正說著,身后的江峰忽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這把宋和平以及安東諾夫嚇了一跳。
他連忙過去把江峰扶起,手觸及之處,江峰衣服后背結著一層鹽巴,硬梆梆的,嘴唇裂開的血珠剛滲出就被熱浪蒸干。
“水“他嘶啞的聲音像砂紙摩擦。
宋和平趕緊出去急救包里的生理鹽水,這是兩人兩個急救包里最后的半袋,用來應急的。
但此時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用匕首尖精確地戳破水袋,淡鹽水順著刀鋒流進了江峰的口中。
“宋,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
安東諾夫舔了舔嘴唇。
在這種時刻看到水,人會有種著魔的感覺,隨時會控制不住崩潰掉,不顧一切去搶水。
“我知道。”
宋和平說:“河床雖然干凅了,但那里曾經有過水,也許能找到一些……”
這番話其實連他自己都不信。
可是能怎樣呢?
作為這支小隊的頭頭,自己總不能說完蛋了死定了這種屁話。
哪怕真的到了最后一刻,也要讓自己的隊友笑著面對死亡,而不是讓他們在還有生機的時候心理上線崩掉。
“江峰,你跟著我們走,不需要你拉人了,我和安東諾夫搞定。”
說完,扭頭對安東諾夫說:“你覺得我的提議怎樣?”
安東諾夫聳聳肩:“聽你的。”
幾人開始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