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為銹蝕,加上江峰前腳掌踩上去之后立即停止,反應很快,所以沒有起爆。
現在的問題是,按理說既然銹死,那松開也不會爆炸。
可是老地雷有個問題就是不穩定,完全是神經刀的性質。
它的內部結構已經完全處于不穩定狀態,外力導致了內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變化。
踩下去也許沒爆,松開后也許就爆了。
這種地雷完全不可預測,所以要非常小心。
“老班長……“江峰喉結滾動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這東西的狀態不穩定,會不會隨時爆炸……要不行,你先走,我待會兒自己跑,要炸了也不會一起死……“
“別特么廢話!艸!”
宋和平低聲怒吼。
他心煩意亂著呢,那邊的摩薩德也肯定在靠近。
留給自己的時間真不多了。
宋和平已經匍匐著用匕首刮開周圍三十公分的沙層。
被紫外線漂白的駱駝刺根系間,三條銅線呈放射狀延伸進沙地——這是典型的“三叉戟“詭雷布局,納粹非洲軍團改良過的致命陷阱。
他后頸的冷汗滲進阿拉伯方巾,想起軍事博物館里那具被鋼絲串聯雷炸成蜂窩的隆美爾工兵模型。
“把止血帶咬在嘴里。“宋和平將急救包里的橡膠管拋給江峰,自己從急救包里抽出止血鉗。
五十度高溫讓金屬部件輕微膨脹,原本應該卡死的保險栓現在可能正處于臨界狀態。
當他的鉗子尖觸到主引信環時,一陣裹著沙粒的焚風突然掀開江峰的褲腳,露出徒步鞋側幫被酸液腐蝕的防爆層。
果然!
地雷裂了,里頭不穩定,裝藥已經質變,發生了泄露。
當年自己曾經去過南疆跟著邊境排雷大隊學排雷,曾經見過很多這種現象,一旦發生泄露,地雷內部會發生化學反應引發高溫導致爆炸,必須馬上跑路!
時間太緊迫了!
江峰突然劇烈顫抖,靴底在地雷表面蹭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宋和平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看見三根觸發栓的銹跡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剝落——這不是普通氧化,而是沙漠鹽堿地特有的電化學腐蝕,那些銅栓可能已經和引信室里的彈簧焊成一體。
“想想你銀行卡里的錢,想想你還沒老婆呢……“宋和平突然用沒頭沒腦地提醒了一下江峰。
當江峰的瞳孔重新聚焦時,他用探針沿著地雷外殼描摹出三個凹陷——這是當年英軍為防止德軍拆解做的指紋鎖,只有知道特定按壓順序的人才能打開。
但七十年的風沙早已將定位凹槽磨成平滑的曲面。宋和平的指尖在滾燙的金屬表面游走,突然觸到一道細微的刻痕。
是阿拉伯數字“7“的尾鉤,當年某個英軍工兵用刺刀留下的編號。
他數著刻痕間距,在第三次心跳時同時按下2、4、5號點位。
黃銅外殼彈開的瞬間,二十克黑索金炸藥的氣味混著硝酸銨的酸味撲面而來。
宋和平的瞳孔猛地收縮——引信室里的擊針彈簧竟然被替換成了意大利產的v42裝置,墨索里尼軍隊特有的蛇形簧片在銹跡下泛著幽光。
布置這個雷場的英軍工兵估計是就地取材,是個高手!
此時,宋和平等同穿越時空,和數十年前的那名英軍工兵進行著生死較量!
“狗娘養的軸心國混裝。“
他咬著腮肉擠出這句話,鑷子尖懸在簧片卡榫上方顫抖。汗珠順著鼻梁滑落,在距離炸藥面三毫米處被高溫蒸發成白汽。江峰小腿肌肉的抽動通過地面傳來,讓探雷針在沙面上劃出凌亂的溝壑。
當陶瓷鑷子終于夾住第五圈簧片時,西北方突然傳來禿鷲的嘶鳴。
宋和平分神了0.3秒——這足夠讓他的小指碰到交叉引線上的銅綠。
四百米外沙丘頂端閃過一道反光,摩薩德狙擊手的觀測鏡正在掃描這片區域。
“老班長,我好像看到狙擊鏡的反光了“江峰含著的止血帶讓聲音模糊不清:“5點方向……“
“別說話……”
宋和平的舌尖嘗到血腥味,他的臼齒咬破了口腔內壁。
蛇形簧片的第七個折角處,銅銹和沙粒已經結成晶簇,像極了他在排爆學校打碎的那枚教學雷。
當年教他的教官說過:“死神喜歡在第七步回頭。“
他用左手掏出信號鏡,借著刺目的陽光將光斑投向東南方的沙丘。
當觀測鏡的反光果然轉向誘餌方向時,右手鑷子猛然發力。簧片崩斷的脆響被突然掀起的沙暴吞沒,斷裂的銅絲在炸藥室擦出一串火花。
江峰的嚎叫和金屬撞擊聲同時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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