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角落的古老座鐘敲響三點。
哈基姆突然起身走向窗前,背對眾人。
克萊恩的余光瞥見宋和平的手指悄悄移向藏在腰間的震撼彈——如果談判破裂,直接在這里干掉哈基姆。
不殺他,終究是心頭大患。
剛才在外面空地上,地形不利于自己。
而現在這里是哨所內部,而且無人機偵察完畢,哨所附近三十來個武裝分子,距離五公里之外,還有大約百多人的武裝人員,估計是他們駐守在這里的一支部隊。
五公里,只要自己動作夠快,那就能干掉這里所有武裝人員然后脫身。
雖然整個行動很冒險。
但富貴險中求。
在非洲戰亂地區,沒有什么事情是不用冒險就能成功的。
“我需要看到更多誠意。“
哈基姆終于轉身,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馬庫爾在法希爾有個軍火庫,他有,我也要有.“
克萊恩知道勝利在望。
一個人最怕他不貪心。
只要他貪心,那就好說。
他做出不耐煩的樣子:“好吧,5天后拂曉,會有一支到這里卸貨。“
這是宋和平事先商量好的誘餌——一批即將通過走私集團運達埃塞港口并由北蘇丹軍方通過特殊渠道運達達爾富爾的伊利哥前政府軍武器。
“足夠你自己組建一個小型軍火庫,還能拿下馬庫爾那個軍火庫。但記住“
他猛地抓住哈基姆的手腕。
“我要馬庫爾的人頭擺在金礦前,拍照為證。“
哈基姆爆發出雷鳴般的笑聲。
他拍手示意侍從端來咖啡——這次沒有下藥。
“為了友誼!“
他高舉咖啡杯,疤痕在笑容中扭曲變形,顯得更加猙獰。
“干杯!”
一小時后。
當車隊駛離哨所十多公里,克萊恩才長出一口氣,扯下了那個獨眼龍眼罩,然后用力扯下汗濕的假胡須,大口呼吸空調冷風。
“老天,我以為他要發現——“
“表現得不錯。“
宋和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遞過一瓶礦泉水。
“5天之后等著看戲,現在,我要去乍得一趟了。“
克萊恩馬上意識到宋和平這是要去乍得找彭斯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喝著水忍不住問道:“這家伙好歹是個cia前任副局長,干掉他怕是要掀起大浪。”
宋和平說:“沒得選。”
他沒解釋清楚這其中的原因。
道理其實也很簡單。
彭斯不死,那他會像陰魂一樣跟著自己,用盡一切的手段要把自己除掉。
這幾乎是他的魔怔。
自己不死,他估計睡覺都睡不著。
何況現在這種局勢,自己干不干掉彭斯都沒有太大分別。
干掉他反倒可以震懾一下“長老會”。
如今自己被困在非洲暫時還沒站穩腳跟。
一旦站穩腳跟,跟“長老會”的恩怨是要好好算一算的。
更重要的是西蒙。
彭斯死了,cia內部肯定會有巨大的震動。
他們肯定要找個人出來繼續接下彭斯的爛攤子,到時候西蒙無疑是最佳的候選人之一。
至少在外人看來,他既痛恨自己,又跟自己有過節,而且打過很長一段時間交道。
綜合各種因素,彭斯必須死。
整天晚上,宋和平都在忙。
見完哈基姆后,眾人坐上車,又馬不停蹄地朝著第二個會面地點趕去。
夜色如墨,吉普車在崎嶇的土路上顛簸前行。
宋和平看了眼夜光手表——凌晨兩點十七分。
距離與馬庫爾的會面還有不到五公里。
“各小隊再確認一次裝備。“
宋和平在頻道里提醒每一個人。
“釋放大烏鴉,開啟偵察模式。”
柯林斯的手指在平板電腦上滑動,紅外線掃描圖像顯示前方三公里處有兩個武裝哨卡。
“兩個檢查站,十五到二十人,重機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