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在臨時搭建的攝影棚里,諾埃爾面對鏡頭發表了辭職聲明。
他臉色灰敗,聲音顫抖,但言辭清晰:“我,克洛德·諾埃爾,塞納共和國總統,在此宣布辭去總統職務呼吁所有政府軍士兵放下武器,避免不必要的流血“
宋和平瞥了一眼角落里的bbc記者。
這些家伙是英國人派來的,如假包換的bbc記者。
英國佬為了獲得塞納這邊的利益,也真是下了血本。
只要bbc今晚拍攝完,待會兒將諾埃爾的講話通過自己的電視臺播放出去,那會立即引來連鎖反應,各國電視臺甚至非洲的電視、廣播都會報道這一講話。
到時候就輪到法國人尷尬了。
他們扶植的總統自愿辭職,而不是被殺。
如果諾埃爾被殺,他們完全可以重新扶植一個。
但辭職則不同。
法國人只有一條路——不承認諾埃爾的辭職是有效辭職,而辯稱那是被反對派挾持威逼利誘下才無奈發表的講話。
但無論如何詭辯,也只是打口水官司。
畢竟諾埃爾本人親自出現在鏡頭前以避免內戰、流血這種大義為借口勸說政府軍放下武器,是絕對能受到大多數民眾支持的,更何況,民眾也早就忍夠了這個驕奢淫逸的總統的統治,也受夠了法國人的貪得無厭和資源攫取。
不過此時一切似乎都和自己無關了。
政變完成了。
自己的任務結束了。
剛才在晚宴上,杜爾對宋和平提出的各種條件一一應允,雙方談得非常愉快。
事情之順利,讓宋和平都難以相信。
雖然這次政變成功自己居功至偉,可北部的三大礦區那是聚寶盆,是棵搖錢樹,按照自己的條件,每年繳納給塞納政府的只有10%的稅收,地盤租金也是象征式的,100萬美元租99年……
這種條件,本來宋和平也是抱著“漫天開價,落地還錢”的心態去跟杜爾談的,本想對方會討價還價,沒想對方一點沒猶豫,全盤接受,眉頭都不皺一下。
杜爾的眉頭沒皺,宋和平的眉毛卻跳得厲害。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老班長,怎么了?”
一旁的江峰察覺出異樣,于是小聲問道:“哪不舒服?”
“沒事……”
宋和平目光移向帳篷的另一頭,盧馬爾和幾名反對派高層站在監視器前,不時交頭接耳。
當諾埃爾說到“和平移交權力“時,一個穿著考究西裝的中年男子悄悄走進來,在盧馬爾耳邊說了什么。
盧馬爾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隨即兩人一起離開了房間。
宋和平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對勁。
“你在這里看著,我去上個廁所。”
他示意江峰看管好諾埃爾,自己則借口上廁所跟了出去。
帳篷區的燈光昏暗,宋和平像影子一樣無聲地移動。
他在最大的一頂指揮帳篷外停下,聽到了里面激烈的討論聲。
“.必須除掉他!“
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語氣堅決。
“只要諾埃爾活著,政府軍就還有凝聚的核心。“
這是杜爾的聲音。
“但我們已經答應了宋,只要諾埃爾配合,就不殺他.“
這是盧馬爾的聲音。
“宋?“杜爾不屑地哼了一聲,“等法國人和英國人達成協議,他們就是多余的。我已經和m女士達成共識,塞納不需要多余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