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平不再說話。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帶著死亡氣息的空氣,仿佛要將最后一點力量壓入四肢百骸。
然后,他像一頭發現了獵物的黑豹,猛地從沙丘脊線上躍起!
“殺——!!!”
那一聲咆哮,如同壓抑了千年的火山驟然噴發,帶著撕裂喉嚨的血腥味和無窮的暴戾,狠狠砸碎了沙谷中那片嘈雜混亂的聲浪!
它不再是人類的吶喊,而是宣告死亡的喪鐘!
一百三十多條沉默的餓狼,在首領發出沖鋒號角的瞬間,從冰冷的沙丘陰影中、從巖石的縫隙里、從所有能藏匿的地方,轟然爆發!
他們不再是人,而是被干渴和死亡逼迫出來的殺戮機器!
左翼,災星帶著五十人,如同黑色的潮水,悄無聲息卻又迅猛無比地撲向谷口方向。
當宋和平的咆哮響起時,他們已經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了那輛陷住的皮卡車附近。
災星的動作最快,他像一道貼地飛行的黑色閃電,瞬間撲倒了一個正背對著他的gna士兵。
他甚至沒有用槍,左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捂住對方的口鼻,右手反握的格斗匕首從頸側狠狠捅入,直沒至柄!
滾燙的鮮血在冰冷的空氣中噴濺出一道短暫的黑紅霧氣。災星毫不停留,拔出匕首,任由尸體軟倒,他的目光已經鎖定了下一個目標——一個正茫然四顧、試圖弄清咆哮聲來源的機槍手。
他像獵豹般弓身疾沖,在對方驚恐地調轉槍口之前,匕首帶著死亡的寒光,精準地刺入了對方毫無防護的咽喉!
“敵襲!敵襲!”
凄厲的、變了調的尖叫終于劃破夜空。
晚了!
太晚了!
災星帶領的左翼如同燒紅的刀子切入凝固的黃油。
五十名哈夫塔爾的士兵,喉嚨里滾動著野獸般的低吼,端著各種型號的突擊步槍撲入亂作一團的gna士兵群中。
他們根本不追求瞄準,只追求最快、最兇殘地收割生命!
槍聲大作!
很快,彈匣打空。
所有人甚至連彈匣都來不及更換就面對面撞在了一起。
每個人開始使用所有能殺死對方的工具——刀、槍,甚至鐵鍬和槍托!
刺刀捅進柔軟的腹部再狠狠攪動;工兵鏟帶著沉悶的風聲劈開頭骨;砍刀在火光下劃出死亡的弧線,斬斷試圖格擋的手臂;甚至有人直接撲倒敵人,用牙齒狠狠咬向對方的喉嚨!
鮮血、內臟碎片、腦漿、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瞬間在谷口處爆開!
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如同實質的浪潮,猛地蓋過了沙漠的冰冷氣息!
右翼,扳手的行動同樣迅若雷霆。
在宋和平的咆哮響起的同時,他和他帶領的三十名士兵,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目標明確地撲向那輛堆放著水囊的皮卡車。
守護在那里的幾個gna士兵被這突如其來的、來自側后方的襲擊完全打懵了。
“扳手”手中的突擊步槍率先開火,一個短點射!
噠噠噠!
刺耳的槍聲在近距離炸響,一個正彎腰想去抓水囊的士兵后背瞬間爆開幾朵血花,慘叫著撲倒在水囊上。
另一個守衛驚慌地舉槍,扳手已經沖到眼前,用槍托狠狠砸在他的面門上!
清晰的骨裂聲伴隨著慘嚎響起。扳手看都沒看倒下的敵人,一腳踹開尸體,撲到水囊堆前,用身體死死護住,同時手中的步槍噴吐著火舌,將任何試圖靠近的敵人掃倒。
他身邊的士兵迅速組成一個半圓,用身體和槍彈筑起一道血肉堤壩,死死護住這堆比生命更重要的水源!
子彈打在皮卡車上,發出叮當的脆響,濺起點點火星。
扳手的臉頰被飛濺的彈片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直流,但他渾然不覺,眼神如同護崽的猛獸,只有對水源的絕對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