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狼狽不堪,卻帶著劫后余生的瘋狂。
“掩護撤退!”
宋和平對著喉麥咆哮,手中的pkm槍口不斷跳躍,壓制著試圖追擊的敵人火力點。
第二道防線上部署的輕重機槍和精準射手也驟然加強了火力,居高臨下的彈雨編織成一張火網,暫時遏制住了敵人的追擊勢頭。
黃沙被奔逃的士兵踢起,混合著硝煙,形成一道稀薄的煙幕。
不斷有流彈尖嘯著從他們身邊掠過,打在巖石上迸出火星。一個落在后面的士兵悶哼一聲,背上爆開一團血花,撲倒在地。
旁邊的人甚至來不及回頭看一眼,只是更加拼命地向前沖。
宋和平是最后一個撤離的。
他打空了pkm彈鏈箱里最后幾十發子彈,灼熱的槍管發出嘶嘶的蒸汽聲,然后猛地從巖石后翻滾出來,抓起沉重的機槍和僅剩的一個彈鏈箱,身體爆發出極限的力量,如同撲食的獵豹,沖向第二道防線的安全區。
子彈追著他的腳步,在身后的沙地上犁出道道深痕。
當他重重地撲進第二道防線預設的一個堅固巖石掩體后時,肺部火辣辣地疼,汗水瞬間浸透了后背。
他劇烈喘息著,顧不上擦去糊住眼睛的血和汗,第一時間架起pkm,槍口死死指向下方。
第一道防線,徹底沉寂了。只剩下燃燒的車輛殘骸,散落的武器,以及橫七豎八、姿態各異的尸體,在烈日下蒸騰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那片狹窄的入口,成了名副其實的死亡漏斗。
另一邊,多恩上尉顯得悠閑多了。
他的指揮車停在一個相對安全的沙丘反斜面。
車載電臺的嘶啦聲混雜著前方傳來的激烈槍炮聲,不斷鉆進他嗡嗡作響的耳朵里。
“上尉!亞里夫報告!”
通訊兵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緊張,“敵人第一道防線被我們突破了!但他們撤到了更高更險峻的第二道防線!我們的人…損失很大!傷亡超過一百了!沖在最前面的突擊隊…幾乎打光了!”
多恩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車載終端屏幕上模糊的戰場態勢圖。
代表己方進攻部隊的紅色箭頭,在標注為“剃刀背”的復雜巖區入口處,被死死頂住,箭頭前端不斷閃爍著代表高烈度交火和傷亡的警報紅光。
代表敵軍第一道防線的藍色標記已經消失,但第二道防線的標記亮了起來,位置更高,地形更復雜。
一百多人!
第一波三百多人的突擊隊近乎全滅!
才僅僅突破了對方一道倉促構建的前沿防線?
一股冰冷的寒意,混合著被愚弄的暴怒,瞬間從多恩的尾椎骨竄上頭頂。
他猛地一拳砸在指揮車冰冷的金屬內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廢物!一群廢物!”
多恩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毒蛇般的嘶嘶聲,“宋和平!該死的宋和平!”
他幾乎能想象出那個東方男人此刻正躲在第二道防線的巖石后面,用那雙冰冷的眼睛嘲弄地看著他。
用那些不值錢的老弱病殘做餌,把自己這條大魚牢牢釣在這片該死的死亡峽谷!
拖延時間!
他絕對是在拖延時間!
等待援兵?
還是準備從別處溜走?
一股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多恩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