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高加索的冰天雪地里見過太多無謂的犧牲,對賠本買賣有著本能的抵觸。
獵手擦拭著隨身攜帶的格洛克手槍,動作緩慢而專注,頭也不抬地補充道:“而且,忠誠是相對的。剃刀背他們能死戰,是因為絕境。如果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實實在在的好處,這種忠誠能維持多久?在非洲,承諾和誓言比沙丘還容易崩塌。與其把寶押在一個快要沉沒的船上,不如找條新船。”
其他幾名成員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眼神里的傾向性很明顯。
會議室里的空氣更加壓抑。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哈夫塔爾這枚棋子,已經廢了。
宋和平靠在椅背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出單調的“嗒、嗒”聲。
他逐一看過在座每一位,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他們理性的外殼。
沉默持續了足足一分鐘,這六十秒漫長得如同在剃刀背巖縫中等待死亡降臨。
就在眾人以為老板會采納法拉利的建議時,宋和平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像重錘敲在每個人的神經上:
“你們說的,都對。從賬面上看,哈夫塔爾現在一文不值。”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屏幕上剃刀背的血色畫面,“但是,賬不是這么算的。”
“第一,”他豎起一根手指,“你們低估了這一百多人的價值。非洲的武裝,打順風仗時一擁而上,樹倒猢猻散是常態。沙漠城慘敗,剃刀背的絕境,這些人都沒跑,沒投降,跟著哈夫塔爾一路殺出重圍,最后還能在剃刀背跟十倍于自己的敵人玩命。這種在徹底絕望中還能凝聚起來死戰不退的意志和忠誠,在非洲這片土地上,是金子!是比坦克大炮更稀罕的本錢!這證明哈夫塔爾這個人,有他獨特的東西,能讓人為他賣命!”
“第二,”
他豎起第二根手指。
“哈夫塔爾本人,就是最大的投資價值。堅韌,有主見,不輕易向西方人搖尾巴。看看賽義夫,他就是英國人養的一條狗,指哪咬哪。哈夫塔爾呢?他想合作,但不想當狗。剃刀背阻擊戰之前,他甚至敢跟我們談條件,而不是跪著求援。這種有獨立意志、有底線、有野心的軍閥,在非洲這片被新殖民主義陰影籠罩的土地上,是稀缺資源!扶植一個傀儡容易,但傀儡隨時會被換掉。扶植一個有自己想法、能跟我們平等交易的‘合作伙伴’,雖然風險高,但一旦成了,根基才穩,回報才長久!”
宋和平的聲音在作戰室里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度。
法拉利微微蹙眉,白熊和獵手也收起了之前的輕視,陷入思索。
宋和平的分析,跳出了簡單的力量對比,指向了更深層的人性和政治博弈。
就在這時——
篤篤篤!
作戰室厚重的合金門被敲響了,節奏沉穩,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穿透力。
會議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交換著疑惑的眼神。這個級別的核心會議,沒有緊急情況絕不會被打斷。
宋和平眼神微動,對著通訊器沉聲道:“什么事?”
門外傳來衛兵的聲音:“老板,哈夫塔爾將軍請求見您。他說…他知道你們在討論他的命運,希望能有一次發言的機會。”
眾人面面相覷,法拉利眉頭皺得更緊。
哈夫塔爾?
他怎么會知道大家在這里開會時討論他的命運?
而且在這個節骨眼上直接闖來?
宋和平沉默了兩秒,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光:“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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