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畢竟是他僅存的種子。
“宋先生……”
哈夫塔爾斟酌著開口,聲音帶著困惑,“我理解基礎訓練的必要性。但是…我們時間緊迫,只有三個月。學習射擊、戰術、格斗,這些殺敵的本事,才是當務之急。這種…這種站軍姿,還有讓士兵在烈日下跑到虛脫,意義何在?這似乎…有些浪費寶貴的時間?”
他指了指懲戒區邊緣一個剛剛昏倒被拖走的士兵。
宋和平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訓練場上,看著那些在烈日下如同標槍般挺立的剃刀背老兵,看著懲戒跑道上掙扎的身影,也看著方陣里雖然疲憊卻明顯繃緊了許多的新兵。
他緩緩開口“將軍,你問到了根本。”
他側過頭,看向哈夫塔爾,眼神深邃。
“在pla,也就是我曾經服役過的軍隊,有三大條令:《內務條令》、《紀律條令》、《隊列條令》。它們是一切戰斗力生成的基石,重要性甚至排在射擊和戰術之前。為什么?”
他指向下方。
“你看他們現在,和剛才有什么不同?”
哈夫塔爾順著看去。
雖然依舊有人搖晃,但整個方陣的歪斜程度明顯減輕,士兵們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眼神也凝聚了許多,至少都在努力看向前方,而不是東張西望。
一種無形的、微弱但確實存在的“氣”,似乎正在凝聚。
“隊列訓練,看似枯燥無用,卻是鍛造一支軍隊靈魂的第一步!”
宋和平語氣斬釘截鐵道:“這種基礎訓練鍛造的是紀律!是服從!是令行禁止的本能!是把散漫的個人意志,強行擰成一股繩的熔爐!”
“你知道非洲的軍隊,最缺的是什么?”
宋和平嘆了口氣,然后抬頭看著天空自問自答。
“不是武器,不是士兵的勇猛。是紀律!”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而嚴苛到近乎殘酷的隊列訓練和內務要求,就是從最細微處,從站、立、行、臥這些最基本的動作開始,把紀律、服從、堅韌這些品質,像用鐵錘砸釘子一樣,一寸寸砸進他們的骨髓里!磨掉他們身上那股散兵游勇的匪氣、惰性和自由散漫!”
他忽然話鋒一轉,帶著一絲冷冽的黑色幽默:“將軍,你以為只有我們這樣?看看最鼎盛時期的美軍,士兵的皮鞋必須擦得能當鏡子照!靴子上的灰塵多一點,軍官都可能被當場撤職!你以為他們在乎的是那點光亮?不!他們在乎的是通過這種近乎變態的細節要求,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士兵:紀律!紀律!還是紀律!任何細節的疏忽,在戰場上都是致命的破綻!一支連自己靴子都擦不干凈的軍隊,指望他們在槍林彈雨中保持冷靜和秩序?那是癡人說夢!”
哈夫塔爾聽著,臉上的困惑漸漸被一種凝重和思索取代。
他看著下方,看著那些在隊列中咬牙堅持的士兵,看著跑道上不斷有人倒下被拖走,又看著那些剃刀背老兵如同巖石般巋然不動的身影,似乎明白了什么。
這看似無用的“站軍姿”,這殘酷的“跑到暈”,原來是在鍛造一支軍隊最核心、也最難以獲得的脊梁和靈魂!
“明白了,宋先生。”
哈夫塔爾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是我淺薄了……從今天開始,我不再過問訓練的事情,我的人…都交給你了。”
宋和平微微頷首,目光重新投向訓練場。
懲戒跑道上,穆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地平線的熱浪中,不知是跑完了,還是倒在了哪里。
而場中,第一場淬火的烈焰,才剛剛燒到最旺處。
這只是第一天,只是磨礪鋒芒的第一道工序——用紀律的烈火,燒掉所有雜質,鍛打出軍隊最基礎的形狀。
真正的“地獄”在后面,時間只有三個月,這僅僅是一個新兵到下連的時間,太緊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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