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刀口舔血的行當里,這絕對是能讓任何亡命徒瘋狂的天價!
更何況還有無限額的“活動經費”!
足足過了十幾秒,托比的聲音才再次響起,變得極其嘶啞和干澀,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充滿了被巨大貪婪灼燒的痛苦:“…song…你這個魔鬼…你他媽比撒旦還會開價…三千萬美元…現金…雙倍開銷…”
他似乎在艱難地吞咽著口水,金錢的魔力與死亡的恐懼在激烈搏斗。
“聽著,托比。”
宋和平的聲音放低了一些,帶著一種洞悉人心的蠱惑和冰冷的壓力。
“我知道你有辦法。你在亞歷山大港經營了二十年,從港務局局長到海關稽查科的小頭目,從港區黑幫教父到負責夜間巡邏的海岸警衛隊中尉,哪條線上沒有你喂飽的人?”
“一艘注冊在方便旗國、銹跡斑斑、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散架的萬噸舊船,運載一些‘礦山機械部件’,在‘充分’的打點下進入港口,趁著夜色,在指定的偏僻泊位,用最快的速度吊裝‘貨物’,然后神不知鬼不覺地離港…對你托比·帕帕多普洛斯來說,這難道不是日常操作嗎?”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轉厲,如同冰刀出鞘:“而且,你覺得現在拒絕我,就真的安全了嗎?”
“噢,托比,別天真了,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我知道你在克里特島那個種滿橄欖樹的老家,知道你那個在雅典國立音樂學院彈鋼琴的情婦,還有她為你生的、剛上小學的私生子…名字很可愛,叫索菲亞,對吧?”
“如果我今天注定要葬身地中海,你覺得,一個憤怒的、覺得自己被盟友拋棄的‘喪’,在沉入海底之前,會不會很樂意給某些對你‘特別感興趣’的人——比如你的死對頭‘黑海鯊魚’尼古拉,或者一直想把你連根拔起的希臘反洗錢調查局——送上一份關于你所有秘密賬戶、走私路線、以及你在克里特島和雅典‘溫馨小家庭’地址的‘告別禮物’?”
又是赤裸裸的、精準到令人膽寒的威脅!
電話那頭傳來托比粗重如野獸般的喘息和壓抑的、充滿絕望的咒罵:“…Πoutνα!(希臘語:婊子養的)…Σkαt!(狗屎)…宋和平!你不得好死!…”
幾秒鐘后,那咒罵變成了認命的、帶著無盡怨毒的嘶吼:“…三千萬!現金!不要他媽的電匯!一分錢都不能走銀行!預付五百萬,明天天亮前,必須放到我在塞浦路斯利馬索爾老港‘藍旗魚’酒吧地下室第三個冷凍柜后面!剩下的,裝船前付清!所有打點的錢,你出!雙倍!船名和預計到港時間我稍后發你加密郵件…”
“媽的!老子這次真是被你拖進地獄了!4時…我他媽拼了!如果不成,或者走漏風聲,大家一起死!”
“沒有如果,托比。”
宋和平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4時,船必須到位。錢和‘禮物’,都會準時送到。保持頻道暢通,等我裝貨港口和具體時間的通知。”
說完,不等托比再咆哮,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十分鐘后。
指揮中心其中一個會議室里內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被剛才宋和平提出的這番瘋狂到極致的計劃和與軍火販子那充滿銅臭與血腥的對話震撼了。
把薩姆-6拆散了,偷運到埃及,再裝船出海,去地中海深處伏擊戴勝鳥國空軍的加油機群?
這聽起來簡直是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