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mi6總部,“深井”指揮中心。
冰冷的空氣凝滯如鉛。
m女士指關節敲擊合金控制臺的聲音,篤、篤、篤,像一柄無形的重錘,緩慢而固執地夯在每一個情報官緊繃的神經上。
巨大屏幕墻上,代表“海鷗號”的光點如同一個頑固的污漬,死死釘在亞歷山大港東錨地的電子海圖上,旁邊“例行維護,ais信號正常”的綠色標簽閃爍得刺眼。
每一次閃爍,都像針尖扎在她冰藍色的瞳孔深處。
“夫人,第三輪港口核查完畢,‘重型工程機械零件’報關單無邏輯漏洞,海關放行記錄清晰。”
情報官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里顯得異常干澀,仿佛喉嚨里塞滿了數據流的塵埃。
“亞歷山大港務局熱成像數據比對完成,過去72小時引擎艙溫度波動曲線符合最低維持功率特征,無異常峰值。”
另一名技術分析員補充道,指尖在觸摸屏上滑動,調出平穩得近乎死寂的溫度曲線圖。
“通信過濾無收獲。船員家屬通訊均為日常瑣碎——抱怨伙食、孩子生病、家鄉的橄欖樹……”
通訊監聽組組長聳聳肩,語氣帶著一絲職業性的疲憊。
“喀土穆,‘鼴鼠’確認,薩姆-6核心部件轉運進入軍方3號庫,全程在‘視線’內。”
來自北非情報站的信息簡潔而冰冷。
一條條報告信息像冰冷的雨點,每一滴都在試圖澆滅m女士心中那簇由喀土穆倉庫照片角落金屬反光點燃的疑慮之火。
水面信息完美無瑕,平靜得令人窒息。
但她卻有種窒息的感覺。
不對勁……
屏幕上那艘銹跡斑斑貨輪的影像在固執地晃動、變形,如同水底蟄伏的巨獸輪廓。
那艘船太安靜了,安靜得像一座等待爆發的火山。
宋和平,那個狡猾的東方人,他一定有后手!
可證據呢?
線索呢?
那該死的證據就像撒哈拉的沙子,從指縫中流走,不留一絲痕跡。
“雅格……”
她低語的名字在唇齒間幾乎無聲,帶著一種連自己也不愿深究的寒意。
“你的技術壁壘,真的……堅不可摧?”
那絲源于無數腥風血雨磨礪出的直覺,像一根淬毒的絲線,頑固地纏繞著她的判斷。
她必須行動,不能被動等待。
她拿起加密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代號“沙暴”的號碼。
“賽義夫將軍。”
m女士的聲音恢復了慣有的冷靜與不容置疑,“‘清掃行動’時間不變。命令你部在四十八小時內,將兩萬主力集結于列比亞與北達爾富爾接壤的邊境線。準時發起對‘音樂家’防務基地的全面突襲。記住,聲勢要大,要讓他們感覺到泰山壓頂之勢!”
電話那頭傳來賽義夫帶著一絲討價還價意味的聲音:“夫人,兩萬人集結需要時間,后勤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