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給我接一下法國駐列比亞特使,菲利普先生!請告訴他,就說賽義夫·穆罕默德·阿扎里有緊急事務求見!關乎列比亞的未來!關乎法國在列比亞的核心利益!”
賽義夫對著話筒略帶懇求但又焦慮得有些像在咆哮。
電話那頭的接線法國人秘書聲音公式化而冰冷:“抱歉,賽義夫先生。菲利普先生日程非常繁忙,我剛剛翻看了他的日程安排,目前無法安排新的會晤。如果您有緊急事務,可以留下信息,我們會……”
“留信息?!我現在就要見他!人命關天!關乎你們法國人的利益!”
賽義夫失控地怒吼,額角青筋暴起。
“告訴他!我是賽義夫!是列比亞臨時聯合政府的掌權人!他必須見我!”
“很抱歉,賽義夫先生。”
秘書的聲音毫無波瀾,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
“特使先生確實無法安排。再見。”
電話被掛斷,忙音冰冷無情。
賽義夫握著話筒,僵在原地,難以置信。
他以前跟法國人打過交道。
甚至和剛才通話的秘書也經常打交道。
之前他們不是這樣對自己的!
他們對自己是客客氣氣彬彬有禮的!
說話是紳士氣十足的!
怎么?!
今天居然像拒絕一個上門乞討的乞丐一樣,連話都不愿意跟自己多說兩句,直接關門轟人?!
shit!
狗日的法國佬!
巨大的屈辱和更深的恐慌攫住了他。
足足一分鐘后,他像輸紅了眼的賭徒,再次瘋狂地撥號,這一次是找英國駐列比亞大使館。
法國人不行……
那就英國人!
尤其是英國人。
他很清楚那些大不列顛的老爺們跟這個“非洲幽靈”宋和平之間有多深的仇怨。
自己如果愿意充當攻擊宋和平的打手,他們一定非常樂意幫一把自己!
之前不就是這樣嗎?
自己和他們之間有過合作,雖然那次合作同樣以失敗告終。
“我是賽義夫,我要找大使先生!或者mi6在這里的負責人!立刻!我要談的事情關乎到英國在北非的利益安全!”
“稍等。”
電話那頭的秘書語氣同樣冷得像冰箱里的冰塊。
這一次,等待的時間更長。
足足等了一分鐘,電話終于被轉接,傳來的卻是一個年輕又冷漠還帶著標準倫敦腔的男聲:“賽義夫先生?很遺憾,大使先生和情報主管目前均不在使館,他們都返回國內述職去了,且短期內無法返回的黎波里。關于您提到的情況,我們會記錄在案,如有需要會與您聯系。再見。”
說完,對方同樣干脆利落地掛斷。
“混蛋!狗娘養的!!”
賽義夫徹底爆發了,他像瘋了一樣將手中的衛星電話狠狠砸向墻壁。
昂貴的通訊設備瞬間四分五裂,碎片飛濺。
他喘著粗氣,雙眼赤紅,胸膛劇烈起伏,雙拳緊握仿佛要跟誰拼命卻找不到拼命的對象。
現在,賽義夫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塊用過的抹布,被曾經信誓旦旦的盟友,無情地扔進了垃圾桶!
英法!
他們選擇了袖手旁觀!
他們默認了宋和平的勝利!
極度的憤怒之后,是徹骨的冰寒。
賽義夫踉蹌著后退幾步,重重跌坐在寬大的座椅里,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干了。
窗外,的黎波里黃昏的天空,被城市邊緣騰起的硝煙染成了病態的橘紅色。
他知道,自己的時間,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