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被宋和平用最冰冷的方式剖開,擺在所有人面前。
“現在!”
宋和平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我給你們十分鐘!十分鐘內,自愿參加阻擊部隊的,站出來!由我和納辛親自帶領前往干沙河地帶阻擊1515那些瘋狗,但十分鐘后如果沒有足夠的人……”
他的目光轉向納辛和他身后那支裝備精良、沉默如鐵的小隊,意思不言而喻。
“我和納辛小隊會自行撤離。你們‘解放力量’……自生自滅!”
他豎起食指,用力在空中點了點所有人。
“記住,這不是我的戰爭,是你們的!你們的!明白?!”
死寂。
再次死寂。
比剛才槍響之前更加沉重的死寂。
灼熱的陽光無情地炙烤著大地,汗水順著每一個人的下巴滴落在滾燙的沙地上,瞬間蒸發,發出細微的“嗤嗤”聲。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難熬。
三百人,去頂三千瘋狗的鐵蹄?
估計死亡概率是100%!
誰愿意?
恐懼再次攥緊了心臟。
許多人下意識地避開了宋和平那銳利如鷹的目光,低下頭,看著自己沾滿沙塵的靴子。
幾分鐘前被強行壓下去的怯懦,此時重新抬頭。
空氣凝固得如同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幾乎要將所有人壓垮時,一個身影猛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腳步聲在死寂中異常清晰。
是薩米爾!
他臉上沒有了猶豫,只剩下一種破釜沉舟的、近乎悲壯的決絕。
他走到宋和平面前,抬手,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嘶啞卻異常堅定:“老板!薩米爾請求加入阻擊部隊!我留下!干沙河,就算是我的墳場,我也要扒下他們一層皮!”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道電流,瞬間擊穿了凝固的空氣。
緊接著,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踉蹌著沖了出來!
宋和平定睛一看,驚訝也瞬間爬到了臉上。
竟然是那個之前被嚇得失禁、癱軟在地的部落頭目!
這家伙臉上還殘留著淚痕和泥污,褲襠處濕漉漉的痕跡在陽光下分外刺眼,但他的眼睛卻瞪得血紅,里面燃燒著一種被逼到絕境后的、近乎瘋狂的火焰!
他不知從哪里撿起了一支破舊的ak,槍托拄著地,支撐著自己發抖的身體,嘶聲吼道:“我!我也去!沙法爾村……我親眼看著他們用炮轟……我的老婆……孩子……全沒了!全成了碎片!”
聲音因為極度的痛苦和仇恨而扭曲變形,帶著泣血的嘶啞。
“跑?能跑到哪里去?1515這幫人渣……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逃到哪里都是死!與其像老鼠一樣被他們抓住剝皮,不如跟他們拼了!在干沙河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真主在上!”
這悲愴的怒吼瞬間點燃了壓抑在人群深處、被恐懼暫時掩蓋的血性與仇恨!
在場的所有人,身上都背著血債。
要么是家人……
要么是族人……
要么是朋友……
要么是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