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也開始彌漫起一股濃郁的、刺鼻的原油硫化物氣味。
這里是波斯的核心產油區之一,國家的經濟命脈所在。
車隊駛入一個龐大的油庫區。
高聳的銀色儲油罐如同山巒般連綿起伏,一眼望不到頭。縱橫交錯的管道架設在半空,發出低沉的轟鳴。
運輸原油的專用鐵路線穿梭其中,偶爾有油罐車緩慢駛過。探照燈將整個區域照得亮如白晝,守衛的士兵和巡邏的軍犬隨處可見,戒備森嚴程度絲毫不亞于軍事基地。
阿凡提的車顯然擁有最高權限,一路暢通無阻,最終停在一片巨大的儲油罐群下方。
兩人下車,站在這些工業巨物腳下,人類顯得格外渺小。
“你的那份,‘存在’這里。”
阿凡提指了指眼前這幾個巨大的儲油罐,“現在,問題是,你怎么把它變成你需要的武器、糧食和藥品?”
他看著宋和平,目光中意味深長:“有銷售渠道了嗎?”
宋和平搖了搖頭,坦誠地說:“沒有。這是我最頭疼的問題。我的人脈都在軍火和安保領域,石油……隔行如隔山。還需要您指點迷津。”
阿凡提似乎早就料到這個答案,他背著手,邊走邊說,聲音在巨大的工業噪音中顯得有些飄忽:“在美國人的極限施壓下,我們把石油運出去換回急需的物資和外匯,本身就是一場戰爭。常規的渠道基本被鎖死了,所以只能靠非常規手段。”
他如數家珍般地介紹起來:
“最原始但有時最有效的是邊境運輸。用駱駝商隊,馱運油桶,走崎嶇的邊境線,滲透到阿富干、巴巴羊這些鄰國。量小,風險高,但靈活,難以完全監控。”
“稍微先進一點的是管道偷運。比如通過戈勒-賈斯克這類不太受關注的輸油管道,直接將原油運到海岸線上的終端,規避海上制裁的風險。但這需要內部協調,動靜也大。”
“最大量的還是海路走私。組建‘影子船隊’,用一些老舊、注冊信息模糊的油輪,在公海上進行船對船轉運,或者偽裝成其他貨物,利用像阿聯酋富查伊拉港這類‘灰色’港口中轉。操作起來很復雜,需要專業的航運知識和碼頭內應。通常他們會夜間行動,關閉船舶自動識別系統(ais),偽裝成普通貨船晝伏夜出。”
等他說完,宋和平問:“你們的資金走什么渠道?離岸銀行?”
“我們的做法跟你們有些不同。”
阿凡提笑道:“你們是通過離岸銀行洗錢,我們自己就有自己的銀行渠道,比如珍珠黨的unit4400基金,將收益轉移到西利亞、籬笆嫩等地,再兌換成現金或黃金,通過特殊渠道回流。甚至利用豁免權,用外交郵袋或者外交官親自押送,空運現金到貝魯特等地。”
阿凡提忽然停下腳步,看著宋和平道:“但是很遺憾,這些渠道你估計都用不了。因為所有這些渠道目前都被國內幾個強大的家族勢力牢牢把控著。他們背后關系盤根錯節,甚至直通最高層。你想憑空插一腳進去,從他們嘴里搶肉吃?別說他們不答應,上面為了平衡和穩定,也不會允許。所以,這條路,我幫不了你,你得靠自己。”
宋和平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
他沒想到情況如此復雜,這遠不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么簡單,而是涉及到一個龐大而隱秘的地下走私帝國,其間水深無比,危險重重。
參觀完油庫區,宋和平沒做停留。
他婉拒了阿凡提留下自己吃飯的邀請,自己駕車連夜返回。
路上,宋和平一直沉默著,大腦在飛速運轉。
阿凡提提供的渠道雖然自己無法直接使用,但卻給了他巨大的啟發。
專業的、地下的、國際化的走私網絡……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杰克森,那個替他走私軍火、神通廣大的國際“物流大亨”。
這家伙一直幫自己偷運軍火,在地下軍火市場也算是手眼通天。
也許這家伙會有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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