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白象國,連敲詐勒索都搞得如此戲劇化且拙劣,但確實有效。
三十美元,買了個順利通關和低調入境,這學費交得不算虧。
只是這種如同吃了只蒼蠅般的惡心感,恐怕要伴隨他好一陣子了。
現在,自己根本沒時間糾結這種破事。
扎耶德還在某個地方等著他。真正的危險,現在才剛剛開始。
他壓低了帽檐,迅速融入了機場到達廳混雜的人流之中。
十幾分鐘后,根據納辛事前的安排,他在機場停車場找到了一家國際租車公司的柜臺,出示了對應假身份的駕駛執照和國際信用卡,很快便拿到了一輛白色豐田fortunersuv的鑰匙。
這種車型在白象國很常見,性能可靠且不引人注目。
他駕駛著suv駛出機場,融入果阿傍晚的車流。
夕陽將天空染成橙紅色,道路兩旁是茂密的椰林和點綴其間的殖民時期風格建筑。
穿著鮮艷紗麗的婦女、騎著摩托呼嘯而過的年輕人、慢悠悠行走的牛只……
充滿了南亞特有的活力與混亂。
空氣中飄蕩著咖喱和烤肉的香氣,還有偶爾飄來一股“新鮮”的牛屎味,耳朵里充斥著時遠時近的寶萊塢音樂聲。
盡管氛圍看似輕松,宋和平的神經卻始終緊繃著,他多次變換路線,觀察后視鏡,確保自己沒有被人跟蹤。
晚上七點四十分,他提前二十分鐘抵達了與扎耶德約定的見面地點——一家位于繁華街區邊緣的開放式海濱咖啡館。
這里人流量大,背景噪音足以掩蓋談話內容,同時復雜的周邊環境也便于觀察和撤離。
他將車停在稍遠的一個僻靜角落,然后步行過去。
他選擇了一個靠墻的位置坐下,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咖啡館入口和大部分區域,背后則相對安全。
他點了一杯黑咖啡,看似悠閑地打量著四周。
穿著沙灘褲和拖鞋的游客、低聲交談的情侶、招攬生意的街頭小販……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八點整,一個身影準時出現在咖啡館門口。
那是一個中等身材、皮膚黝黑的男子,約莫四十多歲,留著精心修剪的短須,穿著一件略顯花哨的絲綢襯衫和休閑褲,手腕上戴著一塊沉甸甸的金表,典型的白象國富商打扮。
他站在門口掃視了一圈,目光很快鎖定在獨坐的宋和平身上。
他邁步走來,臉上帶著商人式的圓滑笑容。
“宋先生?”他用帶著濃重白象國口音的英語問道,同時自然地拉開椅子坐下。
“扎耶德先生?”
宋和平點了點頭,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很高興你準時赴約。”
扎耶德招手叫來侍者,點了一杯威士忌加冰。
“杰克森說你是做事的人,看來沒錯。從德黑蘭過來一路還順利?”
他看似隨意地寒暄,實則是在試探。
“還好,旅游旺季,人有點多。”
宋和平含糊地應對,將話題引向正軌,“扎耶德先生,我的提議,你考慮得怎么樣?”
扎耶德身體前傾,壓低聲音說道:“一億美元的波斯原油……宋先生,你的手筆不小,但這生意風險更大。美國人這些年對波斯產的石油那是死盯不放,印度洋上的美國海軍的第五艦隊可不是擺設,萬一走漏風聲……沒人吃得消。”
他晃著杯中的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