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慘重?”
聯絡官吞咽了一下口水,艱難地報出一個數字。
廚子閉上眼睛,久久沒有睜開。
阿勒頗,這座曾經的經濟中心,如今已大半淪為廢墟,每一條街道的爭奪都浸滿了鮮血。
工業區的失守,不僅意味著戰略要地的丟失,更意味著政府軍失去了一個重要的兵工廠和物資囤積點。
指揮中心里一片死寂,只有通訊設備里傳來的的求援和告急聲,一遍遍刺痛著每個人的耳膜。
絕望像濃稠的墨汁,滲透進空氣,幾乎令人窒息。
翌日傍晚,當太陽再次落到大馬士革的西面的山邊后面,指揮中心里的廚子像一頭困獸,在布滿地圖和通訊設備的指揮臺間焦躁地踱步。
他眼窩深陷,胡茬雜亂,一天多的時間仿佛讓他蒼老了十歲。
壞消息幾乎是以每半小時一次的頻率砸來,政府軍和瓦格納的防線四處漏風,疲于奔命。
地圖上代表敵控區的紅色,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北、東、南三個方向,向著大馬士革這個最后的藍色堡壘合圍過來。
他的心腹——瓦西里少校再次悄無聲息地靠近,這次他的臉上不再是單純的緊張,而是混合了懷疑、焦慮和不耐煩的神情。
他瞥了一眼那扇依舊毫無動靜的分析室鐵門,壓低聲音,幾乎是在耳語:
“頭兒,我們還要等那個東方人到什么時候?他已經把自己關在里面整整一天了!除了要了幾次咖啡和去了兩趟廁所,他什么都沒做!外面每分鐘都在死人,防線在不斷后退!我們的人都在議論,他是不是被這陣勢嚇傻了,或者根本就是在里面睡大覺?”
他越說越激動,聲音不自覺提高了一些:“照這個速度下去,別說三天,我看連兩天都撐不住!大馬士革東郊的防線已經搖搖欲墜,1515的瘋子和自由軍隨時可能發動總攻!我們是不是該考慮……考慮最后的預案了?”
所謂的最后預案,是指核心人員通過特殊通道緊急撤離的計劃。
廚子猛地停下腳步,布滿血絲的眼睛狠狠瞪向瓦西里。
瓦西里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閉嘴!瓦西里!”
廚子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像受傷野獸的咆哮,“把你那些愚蠢的念頭給我收起來!預案?那是懦夫的選擇!宋是我請來的,我了解他!他既然要時間,就說明他在挖我們看不到的東西!你以為誰都像你們一樣,只會對著地圖和壞消息大喊大叫嗎?!”
他伸出一根粗壯的手指,幾乎戳到瓦西里的鼻子上:“管好你的人,告訴他們,誰再敢議論宋,我就把誰扔到最前線去填戰壕!現在,滾出去!守住你的崗位!”
瓦西里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終不敢再多言,敬了個禮,匆匆轉身離開。
趕走了部下,廚子胸膛劇烈起伏,他走到角落,抓起一瓶伏特加,狠狠灌了一大口。
火辣的酒液灼燒著喉嚨,卻無法驅散他心頭的寒意和那越來越重的、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懷疑。
真的……
還有希望嗎?
宋和平雖然厲害,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人,面對如此糜爛、幾乎注定敗亡的局面,他又能做什么?
難道真指望他再次創造奇跡?
巨大的壓力和對未來的悲觀預期像毒蛇般啃噬著他的信心。
他猛地放下酒瓶,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把抓起了直通莫斯科最高統帥部某位實權人物的加密衛星電話。
這部電話,非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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