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再次停息,陳觀堂院長環視一周,對評審席上的教授們問道:
“諸位,你們還有什么問題要問的嗎?”
評審席上的教授們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該問的他們都問完了,到了現在,確實是已經問無可問了。
“既然如此,那周碩的本科畢業論文答辯,就算通過了。”陳觀堂環視一周,問,“誰還有別的意見?”
評審席的教授們紛紛搖頭,眼看著將要塵埃落定,角落里卻突然響起一個年輕的、不合時宜的聲音:
“這是不是不太符合《京都大學本科生畢業論文撰寫規范》?”
坐在角落里的劉教授在聽到聲音的第一時間,就回頭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教授,劉清瀾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張子良的一個小徒弟。
張子良的學閥團體在上次的風波當中元氣大傷,剛消停一段時間,現在又有了“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趨勢。
對于上次的風波,他們雖然沒有證據,但猜得到上次的風波是劉清瀾這一派系策劃的,很多人都咽不下這口氣,想要報復回去,奈何一直沒有什么合適的機會。
這不巧了,這個周碩的畢業論文公開答辯,正好就撞到了他們的槍口上。
實際上,如果不是為了來挑毛病,張子良學閥團體中,除了張子良作為學術泰斗被邀請到場之外,其他的人根本不會來。
剛剛的提問環節,問的問題最多,也最犀利的,依舊是張子良到場的那兩三個徒弟。
現在,眼看著答辯環節沒對周碩造成阻礙,于是張子良最小的徒弟就跳了出來,打算在最后環節給周碩使個絆子。
不得不說,這些老鼠對周碩雖然沒有什么太大的威脅,但確實非常惡心。
劉清瀾作為周碩的導師,周碩的公開答辯他當然要到場,只不過他不想提什么問題,這才坐到了評審席第一排的角落。
這個位置當然也是有說法的,在第一排的角落,他并不會影響其他評審老師提問;萬一老師們的問題太過超綱,周碩回答不上來,他也可以第一時間站出來舌戰群儒。
本來,他還在高興周碩用幾乎完美的姿態通過了這一場答辯,結果這顆老鼠屎就跳出來搞事情。
得益于劉教授自己選的位置,他第一時間回頭就發現了發言的人。
隨著劉教授的回頭,評審席上的教授也紛紛回頭看向說話之人。
坐在后排旁聽的學生們也紛紛看向他。
霎時間,上百個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
他反而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說話教授叫陳墨,是張子良入門最晚的小徒弟,他雖然沒有大師兄李懷仁那樣受到老頭子的器重和信任,但他的性格反而是最像老頭子的。
霸道、狠厲、護短、睚眥必報。
還有一些能力。
以外人的眼光看,陳墨,就是年輕時候翻版的張子良。
也許等他再磨練個一二十年,能力足夠,手段足夠,張子良就會把這個學閥團體的權力交給他。
但九十多歲高齡的張子良,真的還能等二十年嗎?
陳墨被上百雙眼睛一起盯著,并沒有任何的慌亂,反而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說:
“我的意思是,《人間詞話》確實文學批評界全新的、突破性的前沿成果,但它的格式,似乎和《京都大學本科生畢業論文撰寫規范》不太符合?這樣通過畢業答辯,會不會太過于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