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聲說道:
“我們今晚偷襲奧匈租界的營地,已經殺了他們六百多的士兵。”
“之前清點了一下,死在亂戰中的奧匈家眷差不多有三百多人。”
“這些家眷都看到過我們偷襲,與那些關押在大牢里面的大乾百姓不同。”
“公子,我們西門堂這次襲擊奧匈租界的目的,是要拖延西洋聯軍的總攻時間,并讓他們互相猜忌。”
“只要他們活著,我們的目的就前功盡棄,很可能迎來西洋聯軍的瘋狂報復。”
“我們不想殺俘虜,可是現在的情形,由不得我們。”
陳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然說道:“繼續說!”
曾宣懷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我們這次能偷襲成功,主要還是占據了‘萬圣夜’的天時。”
“一旦我們西門堂襲殺奧匈租界的事情,被西洋聯軍調查清楚,證據確鑿。”
“他們向朝廷施壓,并直接打著剿滅我們西門堂義團的旗號,進攻京城。”
“那么西洋聯軍進攻大乾,直取京城的一切罪責,都將由我們‘西門堂義團’承擔!”
“他們向全世界發出的通告,絕對是打著剿滅‘義團’的名義。”
“敢問公子,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們拿什么抵擋西洋聯軍的報復?”
“根據情報,西洋聯軍很可能就會在這幾天發動總攻,他們不會給我們發展壯大的時間。”
陳杰聞言,上下打量著面前的曾宣懷。
誰說窮酸秀才沒啥用?
這家伙對事情的判斷,簡直無可挑剔。
根據那個世界的歷史發展進程,西洋八國的聯軍,的確是打著剿滅‘義團’的名義,一路殺進了紫禁城。
并在京城內瘋狂的燒殺掠奪,無惡不作。
最后一把火,將‘圓明園’給燒掉了。
而現在的情況,是何等的相似?
就算西門堂‘義團’沒有成為西洋聯軍發動總攻的理由,那么也會有其他的‘義團’組織,成為他們的借口。
西門堂的‘兵工廠’還沒有正式生產出迫擊炮和炮彈。
別說擋住西洋聯軍的正面襲擊,就算奧匈聯軍剩下的六百多士兵發動正面襲擊,西門堂也很難擋得住。
雖然避彈衣能擋住火槍,但是卻擋不住火炮。
“我們將東洋人的‘天皇旗’丟在周圍,目的是想要讓東洋人與西洋人鬧翻,延緩他們的進攻時間!”
“一旦留下這些奧匈人的家眷,我們所做的一切,就將前功盡棄!”
曾宣懷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深沉。
接下來,
曾宣懷長嘆一聲,說道:
“不瞞公子,我脫離兵部軍機處,加入西門堂義團,并非僅僅只是想要養家糊口!”
“我們曾家與西洋人,有著血海深仇!”
“兩年前,我在南方的本家村子兩百二十六口,被西洋人滅了,男丁被當成奴隸,賣去了西方修鐵路,女的都被他們當成了玩物。”
“老弱婦孺,被當場斬殺,他們這幫畜生,連剛出生兩個月的嬰兒都不放過!”
“我發過血誓,只要給我機會,我一定要將西洋人碎尸萬段!”
“如果不是因為我剛好考取秀才,來到了京城,逃過一劫,我很可能已經在西方修鐵路,或者死在路上被丟進大海喂魚。”
說完,曾宣懷的眼中流下淚水。
唯有身負血海深仇,忍辱負重后,才會有如此刻骨銘心的仇恨。
噗通!
接下來,只見曾宣懷跪在地上,對著陳杰磕頭道:
“公子,你是義團首領,是要干大事的人!”
“殺俘的因果太大,不能由你來背!”
“我不在乎一切罪責,我來到西門堂,本來就是協助公子處理一切棘手的事情。”
“今晚絕對不能放過這些俘虜,不能讓奧匈人的家眷逃走一個,否則后患無窮!”
“這件事,我來干,還望公子成全——!”
陳杰重重的點頭道:“去吧,速戰速決,十分鐘之后撤退!”
他沒有絲毫猶豫,很干脆的同意了曾宣懷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