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屠將所供述,這種沒有回頭路走的雜胡武人,差不多也在三千這個數字。
此外,便是定陽境內的漢人叛軍。
“我離開時,還沒和他們接上頭,韓問渠宣城有十萬人,可這樣的鬼話誰會信呢?”屠將不屑:“我王推測,定陽一郡,叛軍四五萬人應有的。”
“但這其中,多是無處可去的流賊盜匪,還有被迫從賊的流民,真正能廝殺的不到萬數,要勉強能稱得上軍的,還要再打折扣!”
屠將雖然穿的破,但畢竟是貴族,對于這些事情還是看得很深的。
“還有一件事!”
他一拍腦袋,道:“定陽的抵抗軍南走之前,他們放火燒毀了定陽所有城門。”
別以為換城門是個簡單的活,那玩意制作起來非常麻煩。
而且燒毀城門必然還伴隨破壞門周墻體、防空護城河等等。
也就是說,在短時間內,這座城沒法恢復完全的防護能力。
聽完屠將的話,周徹沉默了許久。
他將手一抬:“安排個好些的房間,帶屠將去歇息。”
“是。”
“多謝殿下!”
屠將走了,赤延菹還留在這。
他跪了下來,重重磕頭:“請殿下放心,我族對您一定忠誠!”
周徹走了過來,將他扶起:“我相信你們,不要多想,下去吧。”
“是。”
等赤延菹也走了,周徹才問:“你們怎么看?”
“如其所言,我認為烏延族說謊的可能性不高。”張伯玉道:“即便烏延王想拋棄赤延陀這個繼承人,難道他舍得拋棄他的族民嗎?”
烏延族生存之地,大多還是在漢人的勢力輻射之下。
他在西原人那磨洋工,西原人不會拿他怎樣;可他要是聯合西原人、韓問渠玩這手,那就是徹底自絕于大夏。
此仇一旦立下,大夏不滅烏延,是不會罷休的。
周徹看向賈道。
賈道沒有多言,但是很干脆的點頭了。
周徹本人也這般看——他給這則情報打上了標記:可信、屬實。
隨后,他陷入了沉思,腦海中開始匯總已知信息。
其一,雁門有一支三萬左右的騎兵出發,應是進入定陽境內,但是藏得很緊,尚未顯露蹤跡;
其二,前方的韓問渠帶著一群烏合之眾,看似人多,實則雜亂沒有戰力可言。
事實上,哪怕給韓問渠和西原人時間,讓他們整頓好這幾萬雜兵,再和那三萬騎加在一塊,正面硬碰硬,難道自己就會怕了他們嗎?
那么,自己除了繼續追擊,難道還要莫名其妙的忽然回頭嗎?
“都好好歇一會兒,明天繼續追擊。”周徹拿定了主意。
“是。”
眾人也同樣認同,沒有任何異議提出。
當天夜里,雨下的格外急。
到了次日清早,雨小了許多,只剩毫毛一般,似乎要停了一般。
蒙昨夜之雨驟,地面出現許多溝溝壑壑,積水嘩啦啦帶著冷氣奔流,像是一下到了南方。
上午時分,后面的人馬都跟了上來。
從屠將那獲得消息后,周徹對于局勢更清晰了,卻不想因此亂了節奏。
他很清楚那些雜胡有多爛,要整理成戰力,不是倉促可成的。
就以山戎為例,此族有國主領著,在周徹眼里,也只有千人堪戰,被選到紫鎮東麾下,參與此番行動——這還是在晉陽進行裝備更換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