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驥則道:“殿下千金之軀,事關重大。”
“好了,將軍的心意我領了,此事不必再提!”周徹擺手。
不是他喜歡冒險,而是最關鍵的地方……一定要自己上!
是的,哪怕是君主,也不例外,尤以開國創業的君主為最。
最明顯的例子便是官渡之戰,曹操是自己上的,在局勢危如累卵、后背敵軍已至時,依舊往前死干到底,所以他贏了。
袁紹把最重要的地方交給了張郃、高覽,然后他吐血回老家了。
不是說誰不可靠,曹操手下不乏可靠的將領,但最為可靠的,永遠是自己!
因為將領也好,親人也罷,他們或許能為自己死去,但卻難以替自己衡量、做出輕重選擇。
這和上了賭桌是一個道理的,梭哈的那一下,錢一定得是自己押上去的。
周徹動了,帶著五千北軍、兩千河東騎士,直奔那個釣他的魚餌去了!
北軍的忠誠毋庸置疑,另外兩千家在河東的騎士,他們對周徹更是感恩戴德。
這樣一支部隊,在經歷連勝的榮譽和士氣后,忠心和敢戰,是絲毫不需要懷疑的。
因此,哪怕雨水連綿、泥濘難行,全軍上下沒有一人有怨言。
他們披著蓑衣冒雨,前方的皇子殿下不也一樣嗎!?
不久,周徹抵達河前。
因大水緣故,河面寬闊了許多,但原本幾近干涸的河水深度,還談不上沒人。
周徹親自打馬下水嘗試,而后果斷下令:“立即行動,不要拖延!”
雨還在下,倘若水勢再變大,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最先和漢軍接觸的,是呼延豹。
當他得到消息,說有漢軍推到自己這個方向,并借地勢安營時,他一下愣住了。
難道周徹調轉矛頭對準自己?
那我不上去不就是了……
“有多少人?”
“尚不清楚!”
“抵近查看!”說完,呼延豹又叮囑:“多派哨探……天黑之前,給我摸清楚!”
“是!”
天將黑時,他的哨探回來:看營盤規模和旗幟,應在萬人左右。
“萬人!?”呼延豹一時驚異,而后又有些驚喜:“莫非周徹分兵了?”
本是出擊之軍,卻被迫坐中分兵對抗,那就是主動盡失啊!
接下來,只要自家不斷添兵,吃下這頭困虎,那就是時間問題。
“比起我家王子,周徹終究是差了一手!”呼延豹大笑一聲。
“將軍!”
又一則消息送來:探子發現一路漢騎人用四匹馬,冒雨渡河,往西狂奔而去。
呼延豹立時收住笑意,并反應過來:“他還敢突襲定陽城!?”
不用說,去的這般急切和果斷,一定是奔著韓問渠去的。
“立即安排人手,給定陽城方向傳令,就說周徹派人奔他們來了。”
“此外,再差人去神池,告知王子此事!”
“是!”
——此刻,定陽城下,一路奔波的韓問渠終于到了。
定陽的叛軍將領名為江令。
其人是定陽大族江氏出身,身高八尺五寸,孔武有力,曾被韓問渠調在身邊做過一段時間兵曹,而后安排回定陽任武吏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