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徹話鋒一轉,同時拔劍出鞘:“倘若讓我揪出證據,證明你們當中有些人所言屬虛,故意推諉不進,以致我軍受此慘敗,必將從嚴處理!”
“你們,可有異議?”
褚飛一臉正氣,道:“如果發現誰對不起國家、對不起殿下,自當嚴懲。”
“好!那便好!”周徹點頭,大手一揮:“事關重大,不容疏忽,且將各將校分開詢問。”
他望了袁達一眼:“還望后將軍從旁協助。”
袁達推諉不得:“是。”
轉身之際,褚飛臉上浮現一抹冷笑。
問話?
他們才不怕!
過去的時間,他們早就套了無數次口供。
而且,此事簡單,沒有復雜處,只要咬住一點即可——人沒來、沒見過!
周徹沒有證據,大家又都是朝廷官員,還能胡亂動刑不成?
就在褚飛等人從命轉身之際,周徹忽然喝道:“站住!”
眾人一凜,紛紛止步。
周徹問:“你們當中,有沒有誰聽過葉重山的名號?”
眾人異口同聲:“未曾。”
周徹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好,都退下去吧。”
諸將告退,周徹立馬對皇甫韻道:“他們在撒謊。”
“你從哪看出了漏洞?”皇甫韻問。
“葉重山不同于其他人,他在投靠我之前,并非無名之輩。”周徹冷笑不已:“這些都是武人,便是不認識他這個人,又豈能個個未聞其名?”
“有道理,可還是要拿到證據。”皇甫韻蹙眉:“你沒有太多的時間在此耽擱。”
周徹沉吟,點頭:“我知道,停留一日,若無證據,也只能暫時按下。”
入城時,道路兩旁盡是百姓跪迎。
周徹正盤算著從哪下手的時候,一條狗自道旁穿過。
他猛地警覺過來,看向皇甫韻:“不對!”
皇甫韻也恍然有悟:“那條狗?”
“是!”周徹點頭,道:“那條狗不是問題,問題是它刨的那個坑。并州之地,除山脈外,多屬黃土地形。它刨出的坑里全是碎石,顯然是有人后填進去的。”
“我帶人去查!”皇甫韻即刻轉身,點上一些騎兵,回頭直奔那處。
周徹則停在城中暫等。
召來的民夫、百姓之事,周徹一應交給李鶴來處理——秦度傷還沒完全康復,當以休養為主。
同時,他又分派各路人馬,改道兵進上黨方向。
說來也好笑,這些軍士此前就是從雒京經河內、去上黨、走太原的,結果轉了個圈又出來了。
——密林中,隨著軍士們動手,坑被挖開。
尸體被刨出!
好在氣溫足夠低,尸體腐敗不算嚴重,依舊能清晰認出他們的身份。
“葉重山。”
馬修也在,當他看到葉重山尸體時,不由怔住。
而后,他黯然一嘆。
他們先是被周明招攬,后來投靠了周徹,為的就是建功立業。
且已走在這條路上了……
葉重山雖不如蓋越,但也不是尋常人,才剛剛起步,便已埋骨。
“可恨!”
他聲音悲憤,道:“戰死沙場,無話可說!可是卻讓自己人陰死,這是何等憋屈?!”
皇甫韻眸子冰冷:“膽大包天!”
“將他的尸體帶上,我們這便回城!”
——消息傳回后,西河城內的周徹突然下令:提前離開。
對于褚飛等人的審訊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褚飛等人暗自發笑。
“還是你小子算得準。”褚飛與定陽校并肩而行,他低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