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過來。”
“我這便差人去。”
董然安排了人手,周徹也讓人跟著。
隨后,他又叮囑蓋越:“在場任何人,不得離開半步,違者立誅。”
“是。”蓋越點頭。
董然麾下,那些武人俱都沉默。
他們認識這個劍客——連三公都敢挾持的猛人!
隨后,周徹徑直往前。
就在帥帳下不遠處,張伯玉立在那,在他面前,大批河南騎士聚集。
嚷聲不止。
且動靜愈發大了。
他們很清楚,在軍隊里,要么不鬧,要鬧就把事鬧大!
上面的人要的是什么?是穩定!
甭管他是天子還是皇子,如果軍隊不可控、甚至對方身在軍中,稍有不慎便是殺身之險時……誰都得慎重、緩和下來!
所以,一旦鬧事,將帥無力彈壓時,都是出面說好話、許以好處,以安撫人心。
更何況,他們不是嘩變,只是在給自己頭頂的人撐腰罷了。
從周徹之命,鄧清已帶了五曲人馬過來。
還要防備西原人,不可能抽調太多兵力。
“這么點人,就想壓服我們?”當先一名騎士冷笑。
“不比人多,就是個打個,我們三河騎士還能慫了你們平難軍不成?”
“說到底,不過是招安了的賊軍罷了,也敢在我們面前弄武!?”
“我家累世材官,五代騎士,是你們一個賊軍出身能比的嗎?”
軍隊之間的交鋒,往往是直接而霸道的。
看到鄧清帶人過來,這些河南騎士立馬頂了上去。
沖突,似一觸即發。
洶洶在前的,足有二三百人之多。
這些人在河南騎士中,都是有相當地位和號召力的。
“張伯玉!你他嗎一個賊將出身,現在也不過一個平難軍司馬而已,在這耍什么威風!?”
當中,一人撥眾而出,拍著胸膛道:“我爺爺當年隨肅宗皇帝流過血受過封,娶的是宗室女,正經的皇家親戚。”
“看到我這身甲沒有?我爺爺留下來的!”
“別說擺資歷了,老子就是撒泡尿,都比你血放了紅!”
此言一出,諸多騎士,哄然大笑。
所謂肅宗皇帝,是當今天子的祖父,周徹的太爺爺。
“是嗎?”
周徹走了過來:“那你撒泡尿讓我看看有多紅。”
看到周徹過來,馬成雖然依舊不服氣,但還是收斂了姿態:“殿下。”
他身后那些鬧事的河南騎士,也略退了半步。
步伐退了,但目光卻直勾勾的盯著周徹。
暗迫。
“撒!”周徹喝道。
馬成面色僵了僵,道:“殿下,我只是認為張伯玉是平難軍司馬……”
“我讓你撒,你聽不見嗎?”周徹氣勢凌厲:“軍陣之前,你當是在說笑么?要么撒尿,要么我給你放血,你選一條路吧!”
馬成咬牙,道:“殿下!末將沒有犯罪,我家歷代有功在身、也是皇家親戚……”
“放你嗎的屁!”周徹粗魯打斷,破口大罵:“就憑你家那八桿子的關系,也敢和皇家攀親戚?你和皇家親,還是我和皇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