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進尺的是你!”橋文言怒叱:“你可知我是何人?你可知阻攔太尉帥令、干擾軍務,是何等重罪?你無官職在身,這樣的罪名,是你一個草民能擔得起的嗎!?”
趙佐很坦然:“要說罪,我身上有很多了,不在乎多這一條。”
“要說官職,我確實沒有。”
“但我在定陽救皇嗣、槍挑折蘭王、破關斬宇文汗魯。想來這些功勞,也足能抵罪?”
橋文言無言以對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趙佐一人押著三騎離開。
至于那具尸體,則被他將頭顱割走。
“我們要跟上去嗎?”有隨從問道。
橋文言面色變幻,最終搖頭。
朱龍對他的命令是傳達文書,將董問帶走,他已盡力了。
現在六皇子麾下一個武人態度都如此堅決,自己跑過去,能在六皇子刀下救人嗎?
與其目睹他殺人臟了自己,不如回去復命……
“走!馬上回去告知太尉!”
——趙佐回去之前,胡力該被帶到了周徹面前。
現場沒有清洗,上百具尸體都橫在那。
而且都是漢人中的精銳。
這個場面,給胡力該腿都嚇軟了,他趕緊看了董然一眼。
“殿下當面,你要如實相告。”董然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否則,定不輕饒!”
“是!是!”胡力該用力點頭,他也不是傻子:“我明白……我一定知無不言。”
他在周徹面前跪下:“胡力該見過殿下。”
周徹看了他一眼,道:“我對你印象甚淺,似乎未聽赤延陀提起過?”
“他是個小人!”赤延菹惡狠狠的盯著他,道:“本是我兄長副手,因為屢屢犯錯,遭到貶斥!不是王上寬宏,早已將他處死了!”
周徹身后,一直沉默的烏延王終于開口了。
他先是嘆了一口氣,再問:“胡力該,你可還認得我?”
胡力該抬頭看了一眼,先是難以置信,而后方有些惶恐道:“王……王上!”
此刻,眾人的注意力,才落到這個獨臂的狼狽男子身上。
“王上……是我們的王上,他怎成了這般模樣?”
“他還活著,活著便好!”
“王上千萬保重!”
“您要替我們做主啊……”
那些烏延人再度陷入了短暫的躁動中。
“胡力該!”董然喝了一聲,道:“將你所知之事,一并道出吧!你放心,殿下和我都會秉公處理,有罪罰罪、有功賞功。”
胡力該心下一狠,將一切拋在了腦后,道:“殿下!是赤延陀造反!”
“你胡說!”赤延菹一聽就急了。
“讓他說。”周徹抬手讓其停下:“讓他說完。”
胡力該繼續道:“動手之前,赤延陀曾找到我等商議。”
“他言,烏延投降大夏,本就是為勢所屈,不得已而為之。”
“如今西原再興大兵來,只要我們在內響應西原,必能得到他們的寬容了解。”
“如果不走這條路,就會隨太原的漢軍一塊……玉瓦俱碎!”
“我知此訊后,便秘密呈報于董將軍……”
周徹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而是問:“可還有其他證人嗎?”
“其他證人?”胡力該懵住了。
“就是你所言,赤延陀聚攏商議謀反的其他烏延貴人。”
“有!還有兩個!”
那兩人,也被帶了上來。
毫無疑問,他們和胡力該是穿一條褲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