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延王問:“摩杰呢?”
“死了。”
“踏頓呢?”
“也死了。”
“樓力班、乞圖錄呢?”
“都死了。”
烏延王搖了搖頭,對周徹道:“活著的這兩個,和胡力該是同族。”
“我明白了。”周徹點頭:“也就是說,除了胡力該你的人外,其他人都滅口了。”
“不是滅口!”胡力該連忙解釋。
“這些人發現事敗后,知道沒有活路,便隨赤延陀臨時起亂,便只能鎮殺。”董然及時接過話頭來,且道:“殿下,我認為烏延族經此大變,需要重做調整。”
周徹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你說說看。”
“赤延陀是烏延王選定的繼承人,其人臨陣謀反,說明這一脈已不足信。”
“而胡力該忠心可嘉,有定亂之功,可為新王。”
董然很清楚,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退縮。
自己必須把畫的餅丟出去,給足胡力該信心!
胡力該才會明白自己別無他途,唯有這一條道走到底才行。
果然,聽到董然這話后,原本還在緊張的胡力該,登時緩解不少。
是的,自己也是有靠山的,不用怕六皇子!
董將軍也是大人物,他足能抵擋六皇子的威勢。
自己若是怕了,將事實道出,那必然是死路一條。
跟著董將軍走,不但能化險為夷,還能將王位撈到手來……
“不行!你在說什么笑!”
赤延菹一聽便怒了,道:“就憑你一句話,我族王位就要交給這個犯了罪的小人!?”
“大膽!我等議事,哪輪得到你這個蠻夷插嘴!”董然立即呵斥,又沖周徹拱了拱手:“殿下是知道的,逢戰時,我朝中郎將便能驅動鄰近小國之主作戰;鄰近之郡守,便有表奏誰為國主的權力。”
“我為前將軍,又親歷前線、經手烏延之亂,回朝表奏新王,是符合制度的。”
周徹失笑:“加之朱龍發聲,此事倒也不難。”
對于周徹這樣直呼一位三公,董然還是有些不太適應,表情略有僵硬。
烏延王再度沉默,心中有些悲涼無奈。
這就是小國的命運。
烏延國還是諸多雜胡中最強大的那一個。
可他們的國主之位,也不過是大國高層的一句話罷了。
如果無人庇護,隨時能被犧牲。
至于赤延菹和其他烏延人,聽到這話內心就像被點著了一團火。
想爆發開來,又沒那個能力——到時候真成了造反,必然會被漢軍拍死。
他們只能看著周徹。
他們唯一的希望,全在他身上。
周徹目光一轉,落到胡力該身上:“你說赤延陀聚眾造反?”
“是!”胡力該點頭。
“他的證詞,你是信了的?”周徹又問董然。
董然點頭:“這是事實。”
“事實與否,你們這兩張嘴說了還不算。”周徹撇開二人,忽然轉身,看向那許多烏延人,大聲問道:“胡力該說赤延陀造反,你們也這般看嗎?”
“當然不是!”
“他胡說!將軍不可能造反!”
“他是叛徒!他背叛了您和烏延族,將軍是被陷害的!”
“這都是借口,是他們殺人奪權的借口……”
烏延人立馬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