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束縛裝置死死鎖在椅上。
老王聲音嘶啞,帶著絕望的哀鳴:“大人!大人!所有事都是我一人做的!”
“我的家人什么都不知道!她們……她們只以為我是走了大運,得到了上頭看重,這才有了錢給孩子治病……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貴手,她們是無辜的啊!”
蘇命對老王的崩潰哀求置若罔聞,目光自始至終只鎖定在吳新臉上。
被這雙眼睛死死盯住,吳新臉上的干笑再也維持不住,肌肉僵硬地抽搐了一下。
他眼神閃爍,試圖回避:
“蘇狀元…這個…要不…還是把我們兩個分開審問呢?這樣也符合程序……”
“我讓你說!”
蘇命的音調陡然抬高,并不咆哮,卻像一記無形的重錘,砸碎了所有的虛偽周旋。
帶著冰冷的、不容抗拒的威嚴,在這狹小的審訊室里轟然回蕩。
吳新臉色徹底僵住,最后一絲偽裝的從容也消失殆盡。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避開蘇命的目光,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冰冷的字:
“死了。”
蘇命那聲冰冷的質問如同實質般在密閉的審訊室里碰撞回蕩,余音未絕。
一旁原本嘶吼哀求的老王,聲音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刀驟然切斷,戛然而止。
他整個人僵在那里,頭顱如同生銹的機械,一卡一頓地、極其緩慢地轉向吳新。
眼眶眥裂,瞳孔里先是極致的茫然,仿佛沒聽懂那兩個字,一絲深刻的驚駭與絕望從最深處瘋狂蔓延開來,迅速吞噬了全部生機。
他的家人……死了?
“怎么死的?”
蘇命的聲音再次響起。
吳新咬咬牙,知道再無迂回余地,索性破罐破摔,語氣變得生硬直接:
“病死的。”
他甚至刻意加重了語調,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務實”。
“他妻子每個月的特效藥就要十幾萬打底,那孩子也被遺傳了同樣的病,兩個人要想徹底根治,長期療養,沒個大幾百萬甚至上千萬根本下不來。”
吳新看了一眼蘇命,意有所指。
“您早晚都會查到這邊,他注定是個要死的人。
大人物們不可能在一個死人身上繼續浪費這么多資源。
停了藥,斷了治療,自然就死了。”
審訊室內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氣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
下一秒——
“啊啊啊!!!”
死寂被徹底打破!
那不再是哀求。
而是從胸腔最深處迸發出的、混合了極致痛苦、憤怒與徹底崩潰的嘶吼。
仿佛心臟肝肺都在這一刻被碾碎成了血沫!
“你們答應過我的!你們這些畜生!!畜生啊!!!”
老王整個人如同瘋魔,瘋狂地掙扎著,束縛裝置被他扯得哐哐作響,手腕腳踝瞬間被磨出鮮血也渾然不覺。
他雙目血紅,死死瞪著吳新,眼淚和鼻涕洶涌而出,聲音嘶啞得幾乎撕裂:
“還我家人的命!還給我!把她們的命還給我啊!”
他從未想過,自己賭上性命、觸犯律法,不惜墜入無邊地獄也要換取的微薄希望,竟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
他拼盡一切想要保護的家人,早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悄無聲息地凋零。
自己所有的犧牲與掙扎,都成了最可笑、最悲慘的笑話。
蘇命抬手,審訊處長這才將老王帶走。
這番話,就是故意讓他聽得。
為了家人犯罪就能被原諒?
這件事處理不好,孫明,白川,靳康,乃至整個運輸隊的成員都要因為老王一人上軍事法庭!
這些年輕人的未來,都要因為他被毀掉!
“送去薪柴營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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