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潮生通完電話回屋,大哥已經給我找了一身穿的。
“也沒什么好衣裳,你將就著穿下,總比你現在這身強。”
我們的說話聲吵醒了原本熟睡中的小孩兒,這小孩兒沒哭沒鬧,他縮在被窩里露出半拉腦袋,好奇打量著我。
“謝了大哥,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我本來只是躲躲雨,沒想打擾你們休息的。”
麻利的脫掉臟衣裳換上,對方指了指我額頭說:“你這里傷的不輕,最好貼兩張創可貼,我家沒有。”
“沒事兒,都小傷。”
對方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笑著說:“衣服好像小了些,這附近山上都是茶園,按理來說不容易迷路,你是怎么和你朋友走散的?”
我扯了個謊,對方并未起疑。
“不好意思大哥,你有沒有吃的給我來一口,我三天沒吃東西了。”
“有!你等著,稍坐一會兒。”
我搬來馬扎坐下,朝床上看了一眼。
這小孩兒蒙頭裝睡,看起來很怕生人。
吃了一碗熱乎的面條,感覺身上好受了不少,起碼不冷了,這時外面的雨也慢慢小了。
“大哥,我已經聯系上了朋友,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你這身衣服還有這碗飯,我不白吃白拿,之后我會讓人給你送兩萬塊錢。”
他楞了下,忙擺手說:“小兄弟別開玩笑,破衣裳不成錢,我五年也賺不到兩萬塊啊。”
我說我沒玩笑,我認真的,不光是衣服和這一頓飯,你借我手機打電話相當于救了我一命。
他又擺了擺手,顯然沒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天蒙蒙亮,我告別了這家人前往和潮生約好的地方見面。
七點左右,到了胖大姐的餐廳。
餐廳還鎖著門,我走到挨欄桿處,眺望眼前一望無際的碧藍秀水。
江照雪說六十年前千島湖剛形成那陣死人無數,陰氣陣陣,而現在的千島湖感受不到什么陰氣,尤其是夏日的雨后清晨,風景很好,空氣清新,到處都干干凈凈的,一塵不染。
我腦中幻想那批“寶藏”的樣子,
從江照雪透露的數字看,那相當于北宋晚期整整二十年的稅收,真就是“金山”,那得運多少車才能運完?這個寶藏量可能不亞于江口沉銀的總量。
而我認為這個數據是可信的。
當年江南的六洲五十二縣是全天下最富裕的地方,尤其建德杭州,南方四大鑄錢局這就占了兩個,起義軍為了維持龐大的軍費開銷,肯定大肆搜刮搶劫,永樂旋讀鐵錢的出現就是鐵證之一,起義軍都下令鑄錢了,這足以證明他們完全控制了這些富裕地區。
方臘從發兵到兵敗只持續了一年,他搜刮來的天量財富肯定沒能消耗完,在起義軍失敗后的第三年發生了靖康之恥導致北宋滅亡。史書記載,當年徽宗為了湊賠償款,將開封城內搜刮到了一枚銅錢都找不到的地步,那假設徽宗在三年前剿滅起義軍后得到了那批寶藏,又何至于最后滿城上下找不出來一枚銅錢兒。
南方的事兒影響到了北方,就像蝴蝶效應一樣蔓延了,過了幾百年到現在,還有些蛛絲馬跡能證明這事兒。
比如說,從北宋首都開封一帶到洛陽一帶,直線距離只有兩百公里,中途的中牟,鞏義,滎陽,這幾個地方,起碼出土了幾千個窖藏錢罐子,除了東北法庫,這條線就是一線最喜歡探的地方。
一線看老地圖找以前的商道線,沿著商道線再找以前的居民區或者山上的山洞,他們找到了很多山洞的窖藏,那些錢罐子就是當年開封逃亡的老百姓埋下的,如果不埋起來。肯定會被朝廷搜刮走當成賠償款,那些罐子里的錢一般只到代宣和靖康,不到南宋建炎,也就是行里人講的徽宗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