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玄英劍宗的柳桃之,聽說過嗎?”玄暉隨口問道。
江意面色如常,“原來她就是鳳影劍江前輩的小師妹,她怎么會在咱們蒼靈宗?”
玄暉已經確認她不是奪舍之人,自然會認為她只是跟江易同名。
北玄很大,江易的名氣也很大,作為同名之人,她又怎么可能對江易的事情一無所知?
玄暉幽幽嘆氣,“柳桃之也是個可憐人,兩年前她大師姐死在自家山門前,本是為保宗門的壯烈之舉,卻落得親者恨仇者快的結局,雖然不敢明面上說,但玄英劍宗中老一輩的人心里多少都有些埋怨江易,害死他們的徒弟和家中小輩。”
江意無意識地抱緊懷中花姑,眼神暗淡。
“那件事的對錯不好評說,就說這柳桃之,一個人在玄英劍宗山門外掘地三尺,硬是找全了曜靈劍所有殘片,但她自己也被戰場上的血魔氣息侵蝕,識海和眼睛雙雙受損。”
“她不著急清除自己識海里的魔氣,卻日日守在榴月峰外,為的就是讓我以金烏火幫她修復曜靈劍,想靠曜靈劍尋主,找到她大師姐,簡直是天方夜譚。”
呼!
花姑被江意勒得太緊,掙扎著飛出來。
玄暉余光掃向江意,江意在揉眼睛,滿臉困意。
玄暉之前還真懷疑過,眼前的江意是那個江易奪舍的,問心陣驗證過后,玄暉才發現他純屬被柳桃之搞魔怔了,誰家好人用燃魂秘法爆了金丹,還有能力奪舍的,整個北玄最厲害的修士也做不到這件事。
“不幸中的萬幸,柳桃之已經渡過了筑基初期的心動劫,不然她大師姐的死,會要了她的命。但她現在執念這樣深重,任誰說她大師姐死了都不聽,將來要想結成金丹,怕是心魔劫根本過不去。”
“行了,我就送你到這里,榴月峰的令牌你留著,有事可讓執事堂的赤松子傳訊于我,去吧。”
不等江意行禮拜別,玄暉就大袖一甩,袖風推著江意離開大陣結界。
冷不丁的,江意又看到了遠處的涼亭,還有亭中端坐的柳桃之。
江意雙拳咻地攥起,柳桃之有所感應,轉頭看過來。
江意呼吸一滯,裝作小輩樣子,僵硬地拱手一拜,轉身便走。
花姑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人走這么快,趕忙拖著長尾追上去。
“你問我為什么要跑?不跑等著被抓回去嗎?以她的性子,瞞不住任何人。”
“我不是不相信她,是太了解我娘!”
“你不懂,她要是看到我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必定要處處護著我,我雖然懶,卻也不想被包養!”
“她的心結……等我回去睡一覺再想想吧。”
“她連榴月峰都進不了,說明丹曦真君根本不想幫她。”
“就算劍修好了,找到的也必定不是我,我火靈根都碎了,找個毛啊!”
花姑:(°ー°〃)主人,你在說什么呀?
江意邊走邊小聲碎碎念,忽然腳步一頓,后背緊繃。
有人跟蹤她!
半個時辰前。
榴月峰頂,流景殿。
青煙繚繞,丹曦真君一襲赤焰般的窄袖勁裝,腰間掛著纏成三匝的銀鞭,手拿一封信,凝神查看。
她一雙眉峰如淬火刀刃,上挑的眼尾帶著元嬰修士的威壓,右頰有道淺疤,不知是誰所留。
趙蒼云站在階下,鹿皮靴上沾著碾碎的花瓣,衣擺撕裂,手掌出血結痂,脊背卻筆直得像他腰間那兩把刀,面對元嬰修士也不曾彎折分毫。
“三日破陣,比本君預計快了不少。“
丹曦真君甩手將信紙焚成灰燼,火星濺在少年靴前。
“你通過內門弟子考核那日,本君自會現身,當眾收你為本君唯一的親傳弟子。本君會信守約定助你,也希望你等妖族,不要忘了承諾本君的事情。”
少年桀驁不馴,抬腳將火星碾滅,“真君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地下妖族必會老老實實,聽從真君您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