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將心中的猜想,即張四維為了日后減輕海瑞對晉商、晉官的沖擊,根據對小萬歷與張居正的了解,設下了這條“以大局為重”的謀略,全部講了出來。
曹威聽得一愣一愣的。
“沈念,你……你太瘋狂了,你將事情想的太復雜了,這都是你的猜想,你有證據嗎?”
“今晚,我就是來找證據了!”沈念說道。
“從民間小報的內容來看,從張園酒宴造成的動靜來看,此事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意外泄露。錢財不足以使得書籍鋪掌柜陳正遠、絲綢商李文來、生員封永、生員陳志、教坊司左司樂許三娘犯下此等過錯,但權力可以。”
“不出意外,張四維閣老便是明年春闈的主考官,他能使得陳正遠的兒子、生員陳志、生員封永榜上有名,他能輕易地驅使教坊司左司樂許三娘,張四維閣老的嫌疑比任何人都大!”
……
曹威微微搖頭。
“沈念,你回去吧!此案與你無關,本官不愿大半夜陪你胡鬧!”
“無憑無據,詆毀當朝閣老,你讓我明日如何向陛下匯稟?即使有此可能,你覺得這些人敢說出張四維閣老是主謀嗎,他們不說,乃是輕罪,若言而無證,那就是死罪!”
“你莫以為陛下寵幸你,首輔器重你,便肆意妄為,詆毀閣老之罪,足以將你以前的功勞全部抵消,我就當作什么都沒有聽到,你回去吧!”
沈念一臉嚴肅。
“曹指揮使,此事若只是有人假借呂閣老父子之名,招引商人、生員、舉子聚會,我不會半夜跑到北鎮撫司。”
“若真如我所言,張閣老是為了對抗海御史的調查,他必然還會有更多手段,必將防不勝防。晉官、晉商,關系著我朝邊境軍事、關系著我朝北方的商貿,必須要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能令此種陰謀充斥于朝堂中!”
“曹指揮使,此時,該是以大局為重了!若出了事情,我來擔著!”沈念甚是激動地說道。
曹威撓了撓后腦勺,臉上露出一抹為難的表情。
“就算依你之言,接下來該如何查,這些人即使是被張閣老驅使,也不可能供出他的。”
“我都想好了,以詐術求供!”
“譎審?不行,不行!《大明律》有規定,斷案須以證據為憑,不可以詐術求供!”
詐供,又稱譎審,是一種非常規的查案手段,若造成冤假錯案,審案者將會遭到重懲。
沈念看向曹威。
“不可譎審,是《大明律》對三法司的限制,錦衣衛審理詔獄案,皇權特許,可以詐供,我們是為了真相而詐,為了大明北方的安定與商貿繁榮而詐,陛下絕對不會懲罰我們的!”
“曹指揮,你今日若拒此事,這輩子,你可能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錦衣衛指揮,然而你若做了此事,沒準兒以后的史書上,會有你單獨的一頁,且全是夸贊之語,為了大明……”
“如何詐?”曹威猶豫了片刻后,問道。
沈念聽到此話,不由得長呼一口氣,與曹威仔細說了起來。
在路上,沈念已經想好了詐供之策,處理這種事情,唯有詐供可用。
曹威聽完后,依舊是眉頭緊皺。
“就算詐出來,這也不算是證據確鑿啊!依舊還是張四維閣老有重大嫌疑,我們還是沒有實證啊!”
“我們只需要將我們詐出來的結果上報皆可,陛下與張首輔必然會有明斷!”
曹威面色猶豫,來回踱步。
就在這時。
一名錦衣衛快速跑了過來,道:“指揮使大人,我們將陳家父子抓來了,要立即審嗎?”
曹威想了想。
“稍后,我親自去審!”
沈念看向曹威,道:“曹指揮,要不先審著,你先聽一聽我的猜想對不對,然后再確定要不要詐供?”
曹威點了點頭,大步朝外走去。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