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殿內,日講間隙。
小萬歷將張居正與沈念同時召入偏殿。
一旁還站著曹威與馮保。
小萬歷先是看了沈念一眼,然后看向張居正,道:“元輔,您先看看一看這兩份供詞。”
當即,張居正很認真地看了起來。
看完第一份供詞后,他不由得長呼一口氣,顯然是在為呂興周脫離嫌疑而高興。
看完第二份供詞后,張居正眉頭緊皺,且面帶一絲疑惑。
小萬歷扭臉看向沈念。
“沈編修,此事完全是由你主導,你再講一講吧!”
“臣,遵命!”沈念拱手。
聽到此話,張居正疑惑地看向沈念,不知沈念與此事有何關系。
隨即。
沈念就將自己因懷疑此事乃是張四維對抗海瑞徹查晉商、晉官之計,然后夜半跑到北鎮撫司詐供之事,全數講了出來。
張居正聽完后,開始不停捋胡須,陷入深思中。
沈念講完后,重重拱手。
“陛下,臣有罪,此事不在臣的職責之內,臣擅自與曹指揮商量,并用邊境軍防、家國天下之理由誘使曹指揮詐供,臣有罪!”
小萬歷撇了撇嘴。
“為了證明一個猜想,大半夜跑去詔獄詐供,無視國法律令,若猜想為錯,你就是大罪,至于如何懲罰你,暫且先不論。”
小萬歷看向張居正。
“元輔,張學士就在隔壁暖房,可要尋他來對質?他竟然揣測朕與元輔所想,妄想搞法不責眾那一套,接下來還不知要將誰拉下水呢,此種方式,實在下作!”
小萬歷最恨的是張四維利用他對閣臣的優待,大做文章。
張居正想了想,大步走出。
“陛下,臣以為,此事應先按照第一份供詞處理,還呂興周清白,使得呂閣老重歸內閣,暫不宜尋鳳磐對質。”
“第二份供詞,不過只是牽連到張府管家錢忠,鳳磐尚未參與,若令其出閣,有些罪重,但此事一旦公開,鳳磐定然無法留閣。”
“我大明邊境,仍需要晉官與晉商,一些官員還只能由鳳磐敲打,一些商貿,也還需要他去維系,臣建議,先以大局為重,不日海瑞即將抵京,待他查出晉商、晉官的問題,我們再視情況論罪。”
“第二份供詞,陛下先放起來即可,日后或許有大用!”
這就是張居正的用人之術。
他知張四維當下還有大用。
即使要將其廢掉,也要將其身上的價值榨干。
小萬歷想了想,道:“那……那……就依元輔所言,接下來,朕要好好盯著這位張大學士了!”
張居正又道:“另外,臣建議,此事暫時不可告知呂閣老,不然內閣恐怕就要亂了。”
小萬歷點了點頭。
呂調陽雖然一直都以好脾氣著稱,但若知張四維竟然這樣為其做局,絕對能讓張四維丟盡臉面。
這時,沈念張嘴欲言,但還是忍了回去。
他本想說張四維已不適合擔任明年春闈的主考官,但細細一想,明年,另外兩大閣老的兒子都將參加春闈,張四維不合適,那就只有馬自強了。
他作為翰林官,舉薦翰林學士馬自強,不太合適。
他相信,不出意外,主考官就是馬自強,到那時,張居正的兒子、呂調陽的兒子會不會榜上有名就不一定了,湯顯祖會不會落榜也就不一定了。
馬自強可不像張四維那樣,做事喜歡搞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圓滿局面,讓大家都成為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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