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喝著濃茶,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撰寫著日講課的教義。
昨晚。
他兒子小言澈哭鬧到了三更天,沈念也因此沒有睡好覺。
就在這時。
翰林學士馬自強身邊的一名文吏來到他的面前,稱馬自強讓沈念過去一趟。
沈念迅速洗把臉,來到馬自強的房間。
馬自強朝著那名文吏擺了擺手,道:“你出去,將門也帶上。”
沈念一愣。
不知馬自強大白天關門為何意,往昔,馬自強喚沈念議事從來都是不關門的。
“子珩,老夫準備交給你一個美差!”馬自強笑著說道。
沈念拱手道:“學士,您盡管吩咐,但凡下官力所能及,保證完成差事,若力不能及,下官有自知之明,也絕不會強占這個美差。”
先關門,后笑喊:子珩。
這讓沈念覺得,絕對不可能是個美差,故而他順著馬自強的話語,給自己留給臺階,若干不了,就婉拒。
“你呀!還防著老夫呢!”
馬自強坐直身體,表情認真起來。
“前日,朝鮮國參判崔蓋國奉朝鮮國王李昖來使,他朝見陛下后,提出一個請求,希望能讓他隨行的兩個兒子,崔允赫與崔允俊見識一下我們翰林院的修史日常,還專門點到你的名字,希望他的兩個兒子能跟著你學習一番。”
“他這兩個兒子在朝鮮國皆是藝文館(春秋館)檢閱,外加朝鮮國王李昖在信中也有提及,故而陛下就答應下來,準備讓這二人跟著你在翰林院待上七日。”
沈念對朝鮮國也有些許了解。
朝鮮國參判,就相當于大明六部的侍郎,從二品。
朝鮮國的藝文館(春秋館)相當于翰林院的史館,藝文館檢閱是從六品,與大明翰林院編修、檢討的職責幾乎一樣,他們也修國王實錄。
雖然崔允赫與崔允俊是從六品。
但朝鮮畢竟是大明的屬國,彈丸之地,他們的從六品,在大明最多也就和一縣的縣丞平起平坐。
“馬學士,這是美差?您體諒體諒下官吧!”
“下官的兒子是白天睡,晚上鬧,昨晚又折騰到三更天,下官實在沒有閑暇去帶兩個朝鮮人,您……您不能覺得我是咱翰林院的驕傲,就逮著我一個人使勁用啊,申學士最近挺閑的,他脾氣好,有耐性,更能代表咱們翰林院!”
“請馬學士體諒下官,向陛下匯稟下官實在不能勝任!”
關著門,他和馬自強說話也就沒有什么顧忌了,他也有頂撞上官的底氣與資格。
沈念拒絕。
一方面是因他最近確實有些累,另一方面是他不太喜歡當下的朝鮮國人。
馬自強站起身來。
“子珩,不是老夫逮著你一個人使勁用,而是此事只有你一個人能干!”
“真要教授他們修史之法,申時行、王家屏、沈一貫、趙用賢等人都可以,老夫是不想讓他們學到咱們的修史日常,才找你商量。”馬自強壓低了聲音說道。
“為何?”沈念問道。
“哼!朝鮮國人就是一群喂不飽的白眼狼。”
“他們的承政院學的是北宋之制,他們成為元朝的駙馬之國后,學的又是蒙古之制,而今的官制又是學的我們大明之制,他們欲通過學咱們大明皇制,提振王權。”
“學也就學了,畢竟是咱大明的臣國,但他們在修史時,歪曲歷史,不承認是學我們,而自稱乃是自家古制。”
“咱們翰林院的修史之法,若都讓他們學了去,恐怕又變成他們的古制了!”
“老夫想著讓你帶著這二人,在翰林院待上七日后,二人覺得你沒有任何失禮之處,然而他們又沒有學到什么,最好他們走之前還能感謝陛下之恩,給了他們這個學習的機會。”
“老夫覺得,這樣的事情,翰林院只有你能做得出來。”
頓時,沈念明白馬自強為何要關門了。
原來是想使壞。
這個差事不好干,不過沈念卻來了興趣,他也不喜朝鮮國這種無恥的行徑。
“馬學士,若是這個情況,我倒是覺得是個美差了,雖然我還未曾想好如何應對,但我愿意嘗試!”沈念笑著說道。
“好,好,好!”馬自強連說三個好字。
他最喜歡的就是沈念這種無論交待任何差遣都有信心完成且還能完成上官都難以完成之差遣的下屬。
因為沈念。
皇帝與三大閣臣對馬自強都要比往昔親切許多,而翰林院的待遇,也是越來越高,遠勝于其它衙門,且其它衙門還不敢有任何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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